“去洗手間啊。”
“都下課幾分鐘了還去特么排得到我們嗎”
“不知道。”洛雯雯徑直往前走，“我可沒拉你去，反正我要去。”
“你這話說的，我這么善良肯定會陪你去啊。”
廁所里的燈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盞，昏暗得看不清墻上的標語。最后面角落似乎有幾個人影，急著上廁所的洛雯雯進入空著的第一個隔間。
女生們的說話聲o簌響起。
扔掉紙巾，洛雯雯正準備提褲子起身，聽到其中一道女聲說了句什么“賤人”。
洛雯雯以為聽錯了，很快另一道稍尖利些的女聲響起：“騷貨！”又低下去，變成聽不太清內(nèi)容的細瑣聲。
這些詞可不是什么好詞，她們的語氣也不是什么良善的語氣……
洛雯雯收拾好，開門出來。適應了光線稀薄的環(huán)境，她的眼睛已能正常地視物。
五六米遠的角落處，三個女生或背對或側(cè)對著這邊，呈包圍格局。
被她們圍著的是一個體型較胖的女生，臉看不清楚。
吱呀。第三個隔間的女生――除洛雯雯外唯一來上廁所的人――低著頭出來，匆匆離去。
角落里那幾個女生仍在說著什么。
從她們的身材穿著等外在特征，洛雯雯看出這幾個是她班上的同學，中間那個是……原宋歡
她的腦海里鉆出一些記憶，上輩子高中畢業(yè)后，每個寒暑假班長都組織高中同學聚會。每次都有個女同學原宋歡缺席。
大二那個暑假，據(jù)說學習委幾番周折找到原宋歡的企鵝號，把她拉進高中班級群。
原宋歡連發(fā)了兩大段話，全體成員，退群……
“還敢躲”
高馬尾的女生伸手一推，中間的胖女生貼靠在墻上。
洛雯雯眉一擰，“你們在干什么”
洛雯雯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一個人貿(mào)然過去，說不定會被三人怎么樣。這里離廁所門不遠，她故意揚聲發(fā)問，站在外面的王小杏聽到了應該會進來，她們?nèi)齻€也不可能沖過來揍她。
高馬尾女生轉(zhuǎn)過頭，面色閃過極快的慌亂，“關(guān)你什么事”
另外兩個女生也看了過來，而原宋歡垂著頭瑟縮。
“洛雯雯”下巴尖的女生扯起偏尖的嗓音，“上完了廁所還不出去”
王小杏從外面趕進來，站到洛雯雯身旁，“怎么了”
“沒事，看到三個同學欺負一個同學，實在好奇。”聽起來是在回答王小杏，又像是在暗懟那三個女生。
“惹――”王小杏做出按胸口的害怕神態(tài)，“三個欺負一個這么太妹的嗎”
眼睛最小的女生怒道：“太你媽的妹！”
“惹，罵你自己還不算，還要帶上你親媽”
“操！”小眼睛女生氣得要上前。
高馬尾和尖下巴及時攔住她。
“勸你們別多管閑事。”尖下巴盯著靠近門口的兩人，有所忌憚地壓著聲音。
“就是。趕緊滾，我們可以當什么事……”
“快上課了。”洛雯雯轉(zhuǎn)而對一直低頭的女同學說，“原宋歡，一起回教室吧。”
王小杏心有靈犀地接茬：“對啊，不然我去喊老師來撈人”
“操！你……”
尖下巴女生剜了小眼睛女生一眼，面色不太好看地將原宋歡朝廁所門口推去。
洛雯雯和王小杏將原宋歡從廁所帶出來，有意讓她走在前面。
頭發(fā)有些凌亂的原宋歡含胸縮頸，視線拘謹?shù)刂宦湓诘孛鎯擅變?nèi)，仿佛周圍任何有生氣的物體都是令她避讓的洪水猛獸。
王小杏挽著洛雯雯的手，顧忌著前面的原宋歡和走廊里的不少人，憋著沒吐槽。
一路往前。
原宋歡挨近教室后門，低頭小步而快速地進去。
像只極力降低存在感的碩鼠。
“這個原宋……”王小杏想翻白眼，“連句‘謝謝’都沒有。”
洛雯雯搖頭，“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吧。”
“之前就覺得莊云冰不是什么好人，果然，她和那兩女的也太特么惡毒了。”
洛雯雯回到座位，低“嗯”了聲。
“可你也太正義了，”王小杏站在過道挨著洛雯雯的書桌，“這么大膽地往上懟，不怕莊云冰她們搞你嗎”
洛雯雯眼睫上掀，“不止是搞我，還有你。”
“日狗！特么忘了我也跟著你正義了一回。”
“……哈。”
“還笑得出來，傳說莊云冰還蠻有勢力的。你不怕”
“有點怕。”洛雯雯隨手彈了下躺在桌面的鋼筆。力道沒控制好，那筆撞得另一支沒蓋帽的筆往右邊滾去。
她忙伸手去壓那塊越界的筆，手指意外觸到一片溫熱。
是只骨節(jié)均勻、白皙精致的手。
是她愛豆兼新同桌馮茂行的手。
洛雯雯面上還算鎮(zhèn)定地把筆收回來。
“怎么了”
“不小心把筆弄過去了，不好意思。”
“不是。你們說的，‘搞’什么”
“啊”洛雯雯驚訝地抬眼，他竟然會主動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