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邵顯電話, 傅柏洲拋下所有事務(wù),直接飛到燕市。
邵顯親自去機場接的他。
“不用買些禮物”
傅柏洲坐在副駕駛, 覺得去見長輩,兩手空空有些不妥。
“準備好了,都在后備箱呢。”
邵顯體諒他,坐飛機十幾個小時, 哪有時間去挑選禮物索性自己提前準備好。
“好。”
傅柏洲溫柔笑起來,眸光如深海, 輕易將人溺斃。
這次實在太過匆忙,下次一定精心挑選禮物。
“緊張嗎”邵顯笑著看他一眼。
傅柏洲誠實點頭, “緊張。”
畢竟不是單純地去看望長輩。
“不用緊張,他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不會兇你的,倒是會罵我。”
邵顯故作輕松道。
殊不知,他其實也有些小怕怕。
車子開進老宅,邵顯停車后深吸一口氣,果斷下車拿禮物。
該來的躲不掉。
客廳內(nèi), 邵老爺子慢悠悠地喝著茶,聽家傭說邵顯和傅柏洲已經(jīng)到了, 便開口道:“等會可別嚇著孩子。”
“爸, 顯顯帶的可不是女孩子!”
邵博遠滿臉黑氣, 他是真不明白老爺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兇他,他就會帶女孩子回來嗎”邵老爺子推了一盞茶過去,笑呵呵道, “清清火。”
蔡雅蘭眉頭輕蹙,雖憂愁,卻也勸慰邵博遠:“顯顯有自己的主意,他跟誰在一起是他的事情,咱們也管不著,而且,小洲那孩子也還是不錯的。”
“他再不錯也是個男孩子!”邵博遠眼睛都瞪紅了。
話音剛落,邵顯攜傅柏洲出現(xiàn)在門外。
兩人逆光而來,皆相貌俊美,身形高挑,氣質(zhì)出眾,站在一起,若拋開性別,看起來真的是一對璧人。
邵顯踏進門內(nèi),帶著傅柏洲站在他們面前,分別見了禮。
邵博遠哼了一聲,扭過臉去。
“大哥大嫂呢”
他故作自然問道,但是沒敢坐下。
邵青山和邵博遠都沒說話,蔡雅蘭到底舍不得邵顯受委屈,笑著回道:“他們有事來不了,過兩天才回來。”
“等他們回來,我去看看他們,好久都沒見到小恒了,肯定又長高了。”
小恒是他的侄子,已經(jīng)六歲了。
邵顯試圖拉家常,但邵青山并不給他機會,直接看向傅柏洲,開口道:“你跟我上來。”
說著起身拄著拐杖就要上樓。
傅柏洲忙過去攙扶,邵青山也沒拒絕他。
眼睜睜看著傅柏洲隨爺爺上樓,邵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沙發(fā)前,看著蔡雅蘭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
蔡雅蘭向來疼他,見不得他這模樣,便道:“先坐下喝口茶。”
“坐什么坐!”邵博遠瞪他一眼,“今天就給我站在那,不準坐!”
看他這模樣,是真的氣狠了。
邵顯跑到他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一副討好的模樣。
邵博遠也心疼小兒子,不忍心拒絕他的殷勤,輕哼一聲,斜眼看他:“你怎么就想不開找個男的呢”
“男的有什么不好嗎”邵顯委屈問道。
“男的有什么好!能生孩子嗎”
邵顯一邊按揉一邊反駁:“生孩子很重要嗎我談戀愛又不是為了生孩子。”
“而且不管是相貌、人品還是家世,估計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邵顯不遺余力地為傅柏洲說好話,蔡雅蘭是站在兒子這邊的,也時不時附和兩句。
邵博遠神色漸漸緩和了些,但還是有些不情愿。
與此同時,樓上書房。
傅柏洲正在與邵青山對弈。
不知不覺,一局即將結(jié)束,邵青山忽然道:“不必謙讓。”
傅柏洲手一頓,中途果斷轉(zhuǎn)換落子位置。
“你贏了,哈哈哈。”邵青山爽朗一笑,眼中有欣賞,卻又透著幾分隱憂。
“是老爺子手下留情。”
傅柏洲觀察邵青山神情,猜出幾分他的心思。
“陳煜是你讓人舉報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傅柏洲并未反駁,“是。”
“你父親如今在哪里”
“精神療養(yǎng)院。”
邵青山定定看他片刻,面容漸漸變得嚴肅。
“說實話,我不放心讓顯顯跟你在一起。”
他不是不贊同傅柏洲的做法,他只是擔心,如果邵顯將來有一天反悔與傅柏洲在一起,傅柏洲會不會傷害到邵顯。
拋去性別不談,僅僅是心性,兩人就相差太大。
傅柏洲面容鎮(zhèn)定,藏于桌下的手臂卻微微顫抖,他神情極為認真,與邵青山對視時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我已將所有產(chǎn)業(yè),全都轉(zhuǎn)移到顯顯名下。這次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將文件帶過來。”
這是他所能給出的最大的承諾。
他有邵顯就夠了。
邵青山顯然也愣住了,幾秒后,又忍不住問道:“如果有一天,顯顯不愿同你在一起,你會怎么做”
人沒了,錢也沒了,是個人都會不甘心。
“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尊重他的選擇。”
這是傅柏洲的真心話。
以前的他根本不敢奢求能與邵顯相伴,現(xiàn)在邵顯愿意跟他談戀愛,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邵顯喜歡什么,他就給他什么。
“為什么”邵青山并非疑惑,他只是不敢相信。
傅柏洲:“我愛他。”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