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是個大嘴巴, 邵顯也沒指望他能藏得住事兒。
但沒想到他這喇叭音速竟堪比光速。
他和傅柏洲前腳剛回到家,后腳就接到邵蘊的電話。
“哥,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邵顯也不瞞著了,反正總要跟家里人交待的,早說晚說沒什么區(qū)別。
“顯顯,我不反對你跟誰談戀愛, 但你真的想好了”
邵蘊即便素來沉穩(wěn),也被這個消息弄得神思恍惚。
邵顯換鞋后坐到沙發(fā)上, 往傅柏洲tui上一靠,橫躺著回道:“哥, 我想得很清楚,我這輩子只跟柏洲好,非他不可。”
他現(xiàn)在仰視著傅柏洲,能看到他眸中瞬間亮起的光芒。
璀璨如繁星。
他用左手指指自己進食之處。
傅柏洲順從低首,含笑在其上輕輕和諧一口。
手機那頭的邵蘊毫不知情,還想要勸說幾句,就聽邵顯反問:“哥, 你喜歡欣姐嗎”
“當(dāng)然喜歡!”邵蘊毫不猶豫。
“我也喜歡柏洲,”邵顯神情非常認(rèn)真, “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
說真的, 邵蘊并不在意邵顯和誰在一起, 他只是擔(dān)心邵顯會因此受到傷害。
“顯顯,可是……”
“哥,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可我不在乎那些,柏洲也不在乎。我們沒殺人放火,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沒礙著別人,如果這樣也被罵,那只能說那些罵人的是狗拿耗子了。”
邵蘊沉默片刻,輕嘆一口氣,“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這世界上講道理的又有多少人呢”
“哥你別擔(dān)心,我和柏洲沒事的。”
“你自己開心就好,”邵蘊有些松動,卻還是擔(dān)心,“爸媽和爺爺還不知道,但總會知道的,你也要做好準(zhǔn)備。”
“好,我知道了。”邵顯頓了頓,“謝謝你,哥。”
掛斷電話后,邵顯面帶笑意,“害怕嗎”
“怕什么”傅柏洲問。
邵顯調(diào)整睡姿,微微側(cè)躺著。
“或許過不久,你就得跟著我見家長了,丑媳婦總得見公婆,不過你確實不用怕,你一點也不丑,還很好看。”
傅柏洲沒跟他計較“媳婦”“公婆”之類的稱謂。
“嗯,我不害怕。”
只要能跟顯顯在一起,不管叔叔阿姨老爺子怎么打罵,他都不在乎。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不能跟邵顯在一起。
“那如果爸媽爺爺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打算怎么辦”邵顯彎眸笑問。
“只要不死不殘,我都受得。”
傅柏洲鄭重承諾。
邵顯瞪他一眼,“爸媽和爺爺哪里會這么兇”
“嗯,他們不會。”
傅柏洲眸子溢滿笑意,他起身將邵顯橫bào起,“該去洗澡了。”
邵顯畢竟是一百多斤的人,也不知道傅柏洲哪來的力氣,bào著他似乎一點也不吃力。
“上樓梯很吃虧的,放我下來吧。”
傅柏洲搖搖頭,“不吃虧,能bào動。”
他如履平地,輕而易舉將邵顯bào上樓,并進入房間,放到床上。
錢文杰已經(jīng)離開這里去打比賽,現(xiàn)在家里只有他們兩個。
“你以前也這樣bào過我。”傅柏洲輕聲道。
邵顯困惑:“什么時候”
“你和蠟筆救我的那次。”
從那個逼仄陰暗的房間里,將他bào出去,從此脫離黑暗。
邵顯想起來了。
“我慶幸去找你了。”
他平躺在床上,雙手捧住傅柏洲的臉,在他臉上各qin一記。
“傅先生,抽屜里備了小鐵拳。”
傅柏洲胸腔處轟然炸開,腦中的理智幾乎潰不成軍。
他呆呆瞅著邵顯。
邵顯到底有點小難為情,睫毛扇起一陣大風(fēng):“坐過云霄飛車嗎我也沒坐過。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玩玩,聽說頭一次坐云霄飛車會有點不舒服,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盡量幫助你,讓你不會那么難受的。”
傅柏洲:“……”
他認(rèn)真觀察邵顯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打算去嘗試云霄飛車。
傅柏洲愣怔幾秒,迅速做出決定。
顯顯怕受罪,容易受傷,坐云霄飛車,確實會受罪。坐云霄飛車這種事,不管怎樣都行。
低首在邵顯額上落下一個和諧,他起身道:“那我先去洗澡。”
等邵顯洗完澡后,傅柏洲已經(jīng)在云霄飛車上乖乖等待。
看起來可食用。
邵顯見他車門沒鎖,安全帶也沒系,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替他關(guān)上車門,系上安全帶,笑著道:“以后要記得,你不鎖,別人會幫你鎖。”
并在心里牢記,以后一定要時時刻刻提醒傅柏洲。
不過在幫忙鎖門系安全帶的時候,邵顯不小心碰到傅柏洲的舊傷痕,他驀然一愣,百般滋味剎那間涌上心頭。
他靜默片刻,忽然問:“你怕受傷嗎”
傅柏洲笑道:“不怕。”
“怎么可能”邵顯咕噥一聲,社會主義般地拍拍他的肩,果斷道:“今天先不玩了。”
傅柏洲沒問為什么,只道:“好。”
邵顯閉上眼睛,心里泛起些微疼意。
剛才碰到傅柏洲的傷疤時,讓他突然想到,小時候傅柏洲所遭受的苦難,上面還有一道傷是為他擋的,過了這么多年還沒消失,真的讓人心疼極了。
這些傷一定很難受很難受,邵顯不想再讓他難受了。
“傅家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邵顯隨口找了個話題轉(zhuǎn)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