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燁昭聽得她說的話,心中一則氣惱,二則一陣后怕。若是自己真不管不顧的拿著查出來的證據(jù)打了王妃的臉,豈不是真要落下個家宅不寧的名聲,平白惹了父皇不喜,甚至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
陸清淺說完倒是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這本不是妾能說的話,我姑妄言之,您姑妄聽之。只當是我胡思亂想胡言亂語,可做不得數(shù)的。”
睿王爺不置可否,閉上眼在躺椅上假寐,淡聲吩咐道:“你接著抄經(jīng)吧,我在這兒歇一會子。”
陸清淺便不多言,重新凈了手,繼續(xù)端坐桌前抄寫經(jīng)文。實則她這會兒正一心二用,在和瑞秋討論:“你說周麗貞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就為了嫁禍王妃一回”
“還能調(diào)理身體。”瑞秋小姐的語氣中帶著驚奇:“我剛剛掃描過她了,她體內(nèi)的沉疴舊疾基本都隨著小產(chǎn)被掃清,堪稱有效的排毒方法。我覺得給你制作假孕丸的話,完全可以以此為藍本,流一流更健康。”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鬼畜!”陸清淺打了個寒顫,差點兒抄廢了一張紙,趕緊收斂心神道:“可是她就不怕查出來么”
“怕什么,難道綦燁昭會懷疑她自導自演她一直表現(xiàn)的將這胎看的極重,除了你靠著我這個金手指看出端倪,誰會想到她懷著的孩子有問題尤其現(xiàn)在關(guān)鍵人物小桃兒已經(jīng)死了,周麗貞只要擺出委委屈屈又不爭不搶的樣子,就可以完美的偽裝成受害者,根本不會讓任何人起疑。”
“說的也是。”陸清淺有些不爽道:“所以她就是想排個毒,順便給王妃潑臟水”
“可能還有別的深意吧,誰知道呢。”瑞秋小姐聳聳肩:“數(shù)據(jù)不足無法分析,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會多搜集一些資料,爭取給你一些建議性的提示。”
“什么搜集資料,就是滿地界兒的聽八卦吧。”陸清淺嗤之以鼻:“話說你最近是不是覆蓋范圍又變廣了”
“沒錯,已經(jīng)可以籠罩整個明雅軒,確保二十四小時實時監(jiān)控了。”瑞秋謙虛道:“非常感謝你的努力和睿王爺?shù)臒o私奉獻,我會好好工作的。”
陸清淺表示要和越發(fā)皮上天了的瑞秋小姐單方面絕交三分鐘。兩人正幼稚的互相傷害互相捅刀,卻聽外頭有腳步聲近,是奔波了許久的林公公終于回來了。
綦燁昭并沒有睡著,聽著動靜也睜開眼,并不避諱陸清淺在場,直接問道:“你可查清楚了”
老太監(jiān)抹了把臉,有些艱難道:“目前只查出來大廚房沒問題,王妃的小廚房確實做了楊梅糕,但并沒有做過山楂糕。小桃兒端過來的楊梅糕是她從王妃小廚房里要來的――下頭的人說她過去回話,正好大家在分食,就順手給了她幾塊。”
“那梅片呢”
“王妃這陣子有些上火,秦太醫(yī)給她開的藥方里有梅片。但煎藥的丫環(huán)說藥包從來沒人動過,舒云軒的梅片大約是從別處來的。”
陸清淺一邊聽著一邊看兩人,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綦燁昭對她是信任的,索性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奇怪,為何樁樁件件都要與王妃聯(lián)系起來呢”她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外人才小聲道:“王爺您想想,王妃是不喜歡我們這些妾室不假,但絕對不會置您的利益于不顧。再大逆不道點兒說,她便真要動手,也該等周庶妃懷胎十月瓜絡蒂熟再想法子去母留子,將哥兒養(yǎng)在自己膝下。平白無故的害周庶妃小產(chǎn),還所有證據(jù)都指向自己――我可不覺得王妃會蠢到這種地步。”
綦燁昭連連點頭:“正是這樣!”
仿佛證實了蘇月婉是被陷害,他倒能先松了口氣。睿王爺神情松快了些,指著林公公搖頭道:“你來來回回跑了這許久,還比不得側(cè)妃一語中的。這會兒可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手,故意把事兒往王妃身上攬,你需盡快將人給本王揪出來。”
“是,奴才領(lǐng)命。”林公公趕緊躬身應道,心里卻想著,無論后院怎樣風傳王妃失寵,實則王爺心中仍舊把王妃看的重要。側(cè)妃一番話看似義正詞嚴,卻句句搔在了王爺?shù)陌W處,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她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