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燁昭與陸清淺在屋里聊得開心,外頭林公公也從香橙口中問明白了前因后果。大丫鬟強忍著眼淚低聲道:“非是我跟了側(cè)妃便向著她,實在是柳嫣欺人太甚。她再得臉也不過是個奴才,竟是對著主子動手了。”
林公公看他一眼,香橙低下頭不敢多言,掀了簾子進屋站在角落。她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也不往近前湊,怕招了王爺和側(cè)妃不自在。
陸清淺卻是眼尖,心疼的將人叫到跟前,把自己之前用過的藥膏塞給她:“這是我從家里帶來的,是祖父軍中名醫(yī)做出來的金瘡散,消腫止痛效果很好。這兩日你就在屋里歇著,早晚抹上一些,很快就能好了。”
打發(fā)了香橙回去,側(cè)妃娘娘面上神色淡了些,很快又堆起笑容,與綦燁昭繼續(xù)閑聊。反而是睿王有些耐不住,叫林公公進來問道:“你可弄清楚了守心院那丫環(huán)到底怎么回事兒”
林公公雖然信香橙的話,但一面之詞做不得數(shù),他又轉(zhuǎn)頭找了守心院里伺候的下人打探情況。前前后后問了五六人,說的與香橙并無二致,雖沒人親眼看見柳嫣是怎么把側(cè)妃推倒的,但王妃的幾聲高喝卻被聽的一清二楚,乃是她親自下令讓柳嫣壓著側(cè)妃跪下的。
想想陸側(cè)妃從頭到尾只說是丫環(huán)無狀,卻沒提及王妃一個字不好,林公公心中便是一咯噔。他可不信這位入府兩日就能勾著王爺給王妃沒臉的側(cè)妃娘娘是個什么善類,實則是她手段高明,一直在玩兒的以退為進。
果然王爺話音未落,陸清淺便先笑著阻了:“事兒都過去了,您就別再勞煩林公公了。”
綦燁昭揚了揚眉,繼續(xù)看林公公。大太監(jiān)低了頭,將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陸清淺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輕輕拉綦燁昭的衣袖:“王妃姐姐身上不爽利,身邊的丫環(huán)心急了也是有的。您可別罰了她,不然王妃娘娘心里要更不舒坦了。”
“她就慣會用不舒服嚇唬人。”綦燁昭一句話脫口而出,卻是自己都愣住了。陸清淺恍若未覺的繼續(xù)勸:“那也不能傷了娘娘的臉面啊,妾還想著與姐姐好好相處呢。”
她這般嬌嗔的一扯一求,睿王心中的些許別扭倒是慢慢散了。且他本意不過讓蘇月婉冷靜冷靜,沒真想著要打她的臉。聽了陸清淺的話,他正好就坡下驢,順著側(cè)妃將話題岔開,不再提所謂責罰。
林內(nèi)侍看的嘆為觀止――他家王爺本是個憐惜弱小的人,最厭煩女子驕縱無禮咄咄逼人。想當年周庶妃被罰跪滑胎,又或武侍妾的幼子夭折,不都是因情緒失控下吵鬧了兩句,反而讓王妃成了委屈的那個若是今日側(cè)妃非要理論個明白求個公道,王妃大可以順勢哭哭啼啼幾句躲在王爺背后求保護,只怕又成了往日的情形。偏側(cè)妃不僅沒抱怨,反而處處息事寧人,溫柔大方,王爺便是真無情,也得生出兩分愧疚歉意來。
何況以林公公看來,至少這陣子新鮮勁兒沒緩過去之前,王爺對側(cè)妃可不是沒興趣的。只是陸側(cè)妃傷了腿,再要侍寢卻是不行――大太監(jiān)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倒是想明白了王妃為何偏要弄傷她:怕她真是看出王爺對陸側(cè)妃有幾分好感,心中不安才定要將人關(guān)在院子里不肯放出來。
然而顯見這次王妃的算計失敗了。林公公聽著屋里陸清淺連點了幾道小菜,都被金橘以“不利于傷勢恢復”為由拒絕,惹來綦燁昭一陣大笑,就知道這位爺今日的午膳大約就擺在明雅軒了。果然下一刻,陸側(cè)妃便語帶嬌嗔的抱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卻是吃不慣淡水煮菜的。要么讓他們上些個甜絲絲的吃食來,我還能用上兩口。”
她媚眼掃過綦燁昭,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一樣勾的他心癢癢,頗有些胡攪蠻纏道:“王爺可能陪我一塊兒吃點子要是您當真吃不了甜口兒,便勞煩擺到外頭廳里吃去。好歹別當著我的面用美味,不然我可真要嫉妒哭了。”
“你這小女子。”綦燁昭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的鼻尖,狀似十分無奈的點點頭:“今日是特例,本王陪你吃兩口,日后可不慣著你。”
陸清淺嘟嘴含糊笑過,生怕綦燁昭反悔般一口氣要了好幾道菜。金橘想著自家小姐今日受的委屈,強忍著不去看王爺?shù)哪樕笾懽诱孀屝P到廚下這般傳菜。
睿王府除了守心院設了小廚房,其余庶妃妾室皆是從大廚房里領(lǐng)飯食。這會兒正好兩位庶妃的跑腿小廝都在,將明雅軒傳的菜單聽的清清楚楚,回頭便說與自家主子聽了。
周麗貞先是一愣,有些遲疑的問:“王爺也在明雅軒用飯沒另外點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