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是個什么樣的人且不說,他后宅里那些事兒,京中勛貴高門無一不知。秦氏抱著女兒哭過一回,打點起精神來搜羅了睿王府女眷的恩怨掰開來與陸清淺細細分說。而她結(jié)合著書里的內(nèi)容,還真把那些人物關(guān)系理了個七七八八,心里多少算有了絲底氣。
綦燁昭雖然將滿腔真心都給了王妃蘇月婉,但并不影響他同時寵愛其他人。兩位庶妃本都是按照側(cè)妃被選入他府邸的,身份相貌才華皆是不俗。而幾位侍妾也多是宮中穆慧妃親自賜下,便是為了給母妃面子,睿王爺也不能直接將人扔在后院自生自滅。
蘇月婉當(dāng)真是“恃寵而驕”,幾乎與所有人都有齟齬。穆慧妃更是容不下她――只想想她與睿王爺成親十余年,王府竟然只有一個姐兒,就知道這當(dāng)母妃的看兒媳婦會有多不順眼。
其實綦燁昭的妾室們并非沒有孕育,然除了庶妃洛寧瑤平平安安生下個女兒,其余皆因各種原因小產(chǎn)或夭折,又都和蘇月婉脫不開關(guān)系。陸清淺越聽越覺得驚訝――就憑著王妃娘娘這般作死的節(jié)奏,綦燁昭到底是有多眼瘸,才一直覺得她是無辜白月光白蓮花,甚至為了保護她,還故意將陸大小姐豎起來吸引火力拉仇恨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眼見就要到了婚期。陸清淺雖是去做妾,但側(cè)妃與尋常人家的妾室終歸不同,是要上玉牒的正經(jīng)皇家兒媳婦。陸老公爺并陸二老爺特意去陛下面前哭訴了一回,轉(zhuǎn)頭便大張旗鼓的給陸清淺準備嫁妝――明媒正娶的正妻之位沒了,多留些錢財傍身活個自在總不過分吧
卻不知就這一遭,睿王府后院已是一片愁云慘淡。幾位庶妃侍妾心中惶恐,這位側(cè)妃娘娘顯然來勢洶洶。背靠著陸家這座大山,王爺也要讓她三分,若是她非要挑事兒,只怕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能被舍出去任由她折騰。
綦燁昭這會兒也麻爪了,光是安撫王妃就已經(jīng)讓他絞盡腦汁。蘇月婉與他青梅竹馬,兩人感情自是深厚,也正是為了她,綦燁昭不知頂了多少壓力。然今時不同往日,陛下年近古稀,身子已是差了許多,太子之位卻始終懸而未決。他在這檔口將陸家唯一的小姐許給綦燁昭,說不得就是在暗示些什么。
哪個皇子會沒有野心綦燁昭也曾想過自己成為江山之主,怎可能拒絕陛下的好意。陸家小姐莫說要帶著嫁妝入府,就算她是個脾氣暴躁的無鹽嫫母,他也得將人供起來好好寵著。畢竟陸家的勢力可不小,他有心爭位,絕對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蘇月婉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攔不住,也沒有攔著綦燁昭。只是心中的委屈卻怎么都止不住,化作淚花兒一滴一滴落在錦被上,看的綦燁昭心都碎了。
“婉婉,你信我,我心里始終只有你。”綦燁昭無力的一遍遍解釋:“我從沒求著父皇給我指側(cè)妃,可是既然他定下陸小姐,我就不能拒絕。”
“我知道。”蘇月婉扭頭不看他,聲音仿佛從極遠處傳來,帶著些虛弱與無助:“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陸家家世顯赫,陸小姐年輕貌美,你若是喜歡上了她,我……我可怎么辦啊……”
綦燁昭哪里受得了她這般模樣,急忙將人摟進懷里:“我怎么可能喜歡上別人表姐你知道的,從我第一眼見你,這輩子就栽在你手上了。什么陸小姐,哪里比得上你分毫只我確實要借助她背后的力量,才不得不委屈了你。”
她小聲抽噎著,將頭埋進他懷里:“你真的不嫌棄我年紀大,長得也難看,一心只念著我”
“那是自然。在我心里,可沒人能比過你。”綦燁昭松了口氣,好笑的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看你哭的像只小花貓,哪里有平日的莊重”
“那都是給別人看的,誰讓你一個接一個的往里頭納人我看著她們就心煩。”蘇月婉撇嘴:“反正我這輩子都學(xué)不來大度恭順的,你幸了旁人,我便厭惡那人。若是你覺得不妥,大可以休我下堂,另娶了賢德的――”
后面的話被一個纏綿的親吻堵在了嘴里,直到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綦燁昭才放開她,皺著眉不悅道:“我說過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你可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來冤枉我了。若是下次再這樣說,我一定狠狠的教訓(xùn)你不可。”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蘇月婉一眼,換來她輕輕一縮,有些害怕又有些嗔怪的用小拳頭錘他胸口。綦燁昭大笑:“現(xiàn)在知道要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