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張嶺山聽見霍姝的話, 第一反應(yīng)卻是不相信。
想要讓賤籍之人去參加科舉,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甚至不如奴籍至少若是身為奴籍,只要想辦法求得主人的恩典, 贖回賣身契,便能變回良籍,挺直腰背活下去。
然而身為賤籍,他的卑微低賤是刻在血液里的, 他沒有途徑去改變自己的出身,就幾乎無法洗脫這個恥辱。
所以他來這個詩會, 心中所求最好的最好的結(jié)果, 也不過就是能得某一貴人青眼,就算沒有官職,就算是能做一位門客也好, 也算是能不負他滿身的抱負。至于參加科舉,想都不敢想。
張嶺山覺得霍姝是在和他開玩笑,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澀意“科舉不敢想, 若是能參加詩會,便已經(jīng)再好不過。”
霍姝知道他不相信, 不過她也不再過多解釋。
張嶺山的身份放在其他人頭上確實很難解決,對于霍姝來說卻只是有點麻煩。
作為一個公主,抹一個賤籍自然并不困難。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霍姝這時候指了指臺上“詩會要繼續(xù)了,你還打算上去嗎”
若是張嶺山因為怯懦或者不信任此事而不敢上去,那她的幫助也就到此為止了。
畢竟她遞了橄欖枝,他不接, 那她也沒有辦法。
“去怎么不去”盡管心中存疑,然而大好的機會放在面前,張嶺山絕不會放過。就算,就算眼前女子耍了他,那他又有什么損失呢只是不知眼前的女子又有什么辦法讓他參加詩會
霍姝面露贊許,輕聲對白苓說了兩句,白苓便起身離開了。
不多時,人群驟然騷動起來。
張嶺山知道這是女子的吩咐起了作用,便聽見掌柜十分激動地開口“今日平江侯世子在此求賢,以沙場為題作詩,魁首可得世子邀約,入府就職。”
平江侯世子
入侯府就職
天哪,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能有此等好事
這對他們這些白身來說,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所有人都興致激昂,那些偶爾知道平江侯世子的人反倒疑惑:這位爺不像是個愛詩的啊
全場只有平江侯世子吳瑯一臉懵逼。
我不是,我沒有
我哪時候說過什么要求賢啊,還求的是寫詩的賢
他父親是個武官出身的大老粗,最不耐煩文人寫詩,就連他對詩的好壞也不敏感,剛剛跳出來讓人寫邊塞也不過是一時激動,他會求哪門子的賢
誰特么在涮老子
吳瑯立刻把兇惡的目光放在了霍青松身上
肯定是這個傻逼想讓他出丑
他剛要擼起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霍青松揍一頓,白苓便快步走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吳瑯這才停了動作,嘖了一聲。
好吧,原來讓他擔(dān)個名啊
這簡單,多大點事。
大家其實并不認識平江侯世子是誰,就算知道也認不出,吳瑯索性背著手,溜溜達達上了樓,他得看看到底是誰能得了霍大小姐的青眼,等會他還得搭把手呢。
霍姝借著吳瑯的名義頒布了一條規(guī)則,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誰,不分貴賤,甚至是店內(nèi)的小二,只要有意,都可以寫詩,各寫三首,只不過每首詩都不準寫上姓名,他要通過盲選來確定誰能得到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