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芷伸手去將胤g手上的《禮記》抽去,“奴才的額娘還說,做學問呀要勞逸結合,這大中午用著膳呢,四阿哥就不要這么勤奮啦。”
胤g早就習慣她這般沒規(guī)矩,索性就松了手上的力氣任由她將《禮記》抽去。
他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隨口問道:“你額娘還說了什么,說來給我聽聽。”
年清芷將《禮記》遞交給一旁的宮女秋蘭,又轉過頭來用勺子撒了一把鹽進銅鍋內。
一面翻炒著一面道:“奴才額娘說,這世間上的東西只分好吃、不好吃還有不能吃的。”
胤g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白皙的頰邊隱隱露出兩個小梨渦,“你額娘可當真有趣,那你說說還有什么能吃的我又不知曉的。”
“比如蛇,聽說南方福建那附近的人們很喜歡吃蛇,煎炸燉炒燴樣樣皆可。”
年清芷沉吟著,又不能說太不常見的動物,省得又讓人起了疑。
年清芷想了下道:“還有大部分的蟲子都能食用,只不過有些太小了還不夠塞牙縫的呢。比如蚱蜢、蟋蟀、螞蟻……”
她說地興奮,“蝗蟲也可以食用呢。”
“蝗蟲竟也可食用我竟是不知曉。”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
年清芷和胤g同時朝聲音的方向望去,走來的少年身穿杏黃色蟒袍,水腳上有翻騰的水浪,以著山石寶物相飾。
他容貌俊美,一雙狹長的眸子帶著笑和恣意。
少年的年紀稍輕本無法撐起這華麗尊貴的衣服,然而他身上卻并不顯突兀,更是襯得他氣質的華貴卓然。
院落的奴才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行禮道:“奴才參見太子,給太子請安!”
來者正是當今的太子,胤i。
胤g忙是站起身揖手道:“胤g見過二哥。”
年清芷微微有些吃驚,太子到來承乾宮沒有太監(jiān)稟報,想是隨性而來。
她剛準備站起身行禮,胤i的眼神往那兒一瞥朗聲道:“清芷你不必多禮,坐那便好。”
胤i自顧自地走到鍋旁,往那鍋中看了眼,微焦的知了在滋溜溜的熱油中翻滾著,白色的煙飄在上面像是籠罩了一層薄紗。
他還是瞧清了那銅鍋里是什么,忙甩開了折扇捂住鼻子,“清芷你這是在做什么”
“回太子的話,奴才這是做炸知了!”年清芷笑吟吟地回答道,“太子來得正好,一道嘗嘗吧。”
她一面將銅鍋熄了火,拿出兩個小碟子平均地給胤g和胤i分了炸知了。
胤g畢竟先前吃了一份,知曉那鮮美的滋味,倒是坦然地接了過去。
胤i卻是往后退了幾步,扭過頭去看胤g,只見他拿起筷子有條不紊地夾了一個放進嘴中。
他眼睛更是瞪大,不可置信地說道:“四弟你怎么吃進去了,這可是蟲子!”
年清芷笑了下,將剛才知了的藥用價值又說了一遍。
胤g一張小臉木著,一本正經地說道:“二哥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知了……還勉強能入得了口。”
他說完便又去夾了一筷。
年清芷偷偷瞪了眼胤g,這個小屁孩怎么年紀輕輕地就這么別扭,說句好吃能讓他憋死嗎。
胤i見胤g吃得香,不似有假的模樣。
他微擰著眉間拿起筷子,半信半疑地夾了一小塊送進嘴中。
剛開始胤i還嫌棄地不敢將筷子放開,直到舌尖碰到那酥脆的表面,帶著微微咸的肉香。
他看了眼一臉期待的年清芷,又看了眼一旁的胤g。
胤i想著四弟都敢吃,若他不敢吃,豈不是在清芷面前很沒面子。
他狠下了心咬了下去,卻是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肉質彈牙鮮美,像是炸蝦尾,卻又比炸蝦尾要多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劉義正好將一小鍋的清粥端來,胤g胤i兩人各端了碗粥,就著這外酥里嫩的炸知了喝下。
年清芷笑瞇瞇地看著大快朵頤的兩兄弟,他們性格大相徑庭,一個恣意一個低調,一個驕傲一個老成。
這會兒倒是像的很,果然王境澤的“真香真理”無論走哪里都很適用。
胤i吃得香,卻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蹙了眉,抬起頭不滿地說道:“清芷你也太偏心了,竟然背著我給四弟做這般好吃的吃食,若是我不來是不是就永遠想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