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人在他這樣的眼神下大約扛不住,但阿錦卻不會。
倒不是她特別厚臉皮,而是......扛不住還能怎么辦啊
誰讓她背著苦逼任務(wù)呢
而且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知道他此刻并沒有生氣或煩躁的跡象,甚至還有些愉悅。
大概傻子比較能取悅?cè)?
更何況還是賞心悅目的傻子。
阿錦只能用自戀和自嘲來治愈一下自己了。
她咧了咧嘴,厚著臉皮道,“陸先生,我沒那么多錢,但我別的技術(shù)還不錯。”
她在說什么
陸延看著她帶了些討好卻仍然十分好看的笑容,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她怎么能說著這種話的時候,還是用著這么澄澈的笑容
像是能閃花人的眼。
他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然后就聽到她接著道,“我聽說陸先生有一幅唐時韓修之的絹本游園圖,不過損耗得很厲害,雖然陸先生聘請了頂級的專家進行修復,但卻一直沒有做最后一步的全筆和補色,我可以試著幫您完成它。”
陸延:......哈
就是高冷如陸延也有一剎那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大概是他被人勾-搭時用到的最蹩腳的理由。
不過,她竟然還知道他有一副韓修之的游園圖修復到了只差最后一步?jīng)]有完成,想來為了接近他也是費了不少功夫了。
就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他早有她的全部資料。
知道她是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
可是難道她以為她是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會畫幾幅國畫,就能讓他把韓修之的畫拿給她糟蹋
他若真想給那副畫補色,什么樣頂級的修復師和臨摹師,或者書畫家請不到
他不想對那副畫做全筆和補色,自然是因為他不想。
這句話簡直是比她說她想要那蝴蝶簪卻沒有錢還要惡劣。
蝴蝶簪價值頂多也就是幾十萬。
但韓修之的真跡......就是上億都未必買得到。
因為,他不會賣。
但是......空氣中還隱隱流著那股特有的暗香。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鎖骨之上......目光頓了兩秒,終于還是扯了扯嘴角,道:“我還以為你說的別的技術(shù),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術(shù)。”
啊
阿錦抬頭看他,大腦有片刻的呆滯。
隨即就大概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別的技術(shù)”是個什么意思。
男人果然都是下流胚子,看起來再禁欲再正經(jīng)的男人也都是一樣。
阿錦裝作聽不懂。
她認真道:“陸先生,我有很多年古畫臨摹的基礎(chǔ),功底是真的很不錯,古書畫修復的全筆和補色也是我的專長,我想就是你重金聘請的書畫修復師也未必能比得上。我可以將我以前修復的作品前后的對比照,還有我臨摹的作品發(fā)給陸先生看,若是陸先生還不相信的話,也可以拿一些損毀的普通絹本畫給我試試。這種事情,撒謊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若沒有實力,一戳就破。”
說完又道,“我知道一副韓修之的畫的價值,我還沒有膽大到用這個來騙人......其實如果你的畫還沒有經(jīng)過前面步驟的修復,我也不敢說,畢竟前面的功夫就不是我一已之力能做到的。”
你只是盲目自信......
所以,還只是為了接近他的手段
陸延定定看著她,像是要敲開她那腦袋瓜子里看看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也或者是覺得她這個接近自己的手段真是別出心裁,但最后他到底還是轉(zhuǎn)身就走,竟是扯了一下嘴角,道:“好,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技術(shù)到底值不值得一只蝴蝶簪吧。”
也不知是不是阿錦的錯覺,那“技術(shù)”兩個字,似乎咬的別有深意,那個笑容雖帶著些諷意,但更多的卻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是真的離開。
阿錦卻不在乎他心里想什么,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是真的松了一口氣,而且十分高興。
她也沒再追上他問他后續(xù)該怎么跟他聯(lián)絡(luò)。
他不是說聯(lián)系他助理嗎
只要他答應(yīng)了,他們肯定還會有再接觸的機會的。
“這么高興,撿到寶了”
阿錦正高興著,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略帶了些嘲諷和挖苦的聲音。
阿錦回頭,就看到了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周言川。
阿錦沒在意周言川陰陽怪氣的面色,翹了翹嘴巴,心情愉快地不跟他計較,糊弄地“嗯”了一聲,道:“就是撿到寶了。”
她平時笑容也多,但多是或沒心沒肺得要死,像現(xiàn)在這樣眉眼彎彎,小臉都在發(fā)光的樣子實在少見。
漂亮得很,卻莫名其妙戳了周言川的眼睛。
他忍不住語帶諷刺道:“我不過就是走開了一下,你竟然就和陸延搭上了話,我看他情緒不錯,這回你怎么取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