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清荷帶著婢女在門外左等右等,卻是等不到屋內(nèi)有任何起身的動靜。
她瞧了瞧日頭,心中有些憂慮,若是再不起身,只怕便要耽擱今日對長輩的請安了。柳秀妍畢竟是新婚嫁入晉國公府,若是耽擱請安,傳出去對她的名聲實(shí)在有礙。
清荷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屋內(nèi)沒有任何的動靜。
清荷心中有些詫異,柳秀妍覺輕,當(dāng)然起床時候的脾氣也不好。平日里若是有這些動靜,她早該醒了才是……雖然這般想著,清荷還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又敲了一下房門。
“進(jìn)來吧!”
終于……屋內(nèi)傳出了柳秀妍的聲音,只是聲音帶著干啞與怒氣,有些奇怪。
清荷沖著身后捧著梳洗用具的婢女們使了個眼神,然后推門先走了進(jìn)去。然后走過外屋,走入里屋的時候,她便看到柳秀妍正衣衫不整站在里屋中間。關(guān)鍵……這一身衣衫不整的,還是寢衣。
清荷驚疑不定的又看了看柳秀妍陰沉的臉色,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上前沖著柳秀妍行了一禮,開口問道:“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
如今柳秀妍既然嫁了人,自也要換了稱呼。
柳秀妍倒是沒有在意這點(diǎn)子細(xì)節(jié),只是,她的面色,依然陰沉的緊,在點(diǎn)頭之前,還帶著幾分怨恨瞪了一眼躺在床上依然沉睡的顧衍之,方才怒氣沖沖到了屏風(fēng)那邊由著清荷伺候更衣。
寢衣解下,饒是清荷向來沉穩(wěn),都差點(diǎn)沒忍住驚呼。
柳秀妍皮膚算得上白皙嬌嫩,故而這會兒一身的青青紫紫,便顯得十分晃眼了。
這……這分明便是已經(jīng)成了事情,而且昨晚顯然……還十分激烈。難怪方才她明顯便看到柳秀妍走路的姿態(tài)與往日里便是不同。
“小姐,您這是……”
清荷抿了抿嘴,小聲開口問著。她昨夜是讓柳秀妍莫做的太過,讓她萬萬莫與顧家二爺分床睡,否則等著第二日起身,這顧家二爺萬一是個警覺些的性子,只怕看到事后怕,心中也會有所猶疑。
可是……她可沒說讓柳秀妍與顧家二爺真的成事,難道是顧家二爺醉的沒有那般厲害,酒后亂性了。
清荷驚疑不定的看著柳秀妍一臉陰沉沉默的樣子,心中越發(fā)肯定自己的這個猜測。
柳秀妍其實(shí)下意識便是要反駁的,她和顧衍之成事,怎么可能!
可是,她也實(shí)在沒臉解釋自己身上這一身的青青紫紫是被顧衍之踢下床而導(dǎo)致的。
她對視上清荷揣測的目光,心中沒由來的一肚子怨火:“都怪你讓我睡他邊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沒發(fā)生什么……”
柳秀妍有些顛三倒四的解釋著,卻是讓清荷越發(fā)的相信了自己的猜測,柳秀妍氣急,也有些顧不上面子,正想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錢嬤嬤的聲音突然在屏風(fēng)后頭響了起來。
“清荷丫頭,伺候小姐更衣,你怎么伺候的這么慢,姑爺都起身了!”
錢嬤嬤催促著。
柳秀妍一下子閉緊了嘴巴,清荷也沒有再追問,連忙幫忙柳秀妍穿上了衣裳,她正七手八腳穿著,錢嬤嬤便是穿過屏風(fēng)走了過來,然后……一眼便瞧見了柳秀妍身上的痕跡。
錢嬤嬤面上的神色又驚又喜,語氣里帶著曖昧:“哎呦,姑爺這……這也太不知憐惜了吧,怎么這般粗暴!”
“閉嘴!誰讓你進(jìn)來的!”柳秀妍面色更加陰沉,抬頭惡狠狠沖著錢嬤嬤開口罵道:“還不滾出去!”
往日里柳秀妍發(fā)怒,錢嬤嬤還會縮一縮脖子,瑟縮一下,今日她心中反而沒有這份畏懼,只當(dāng)自家小姐是害羞了,惱羞成怒了。
她退出去的時候,嘴巴上還嚷著:“小姐自小都是由奴婢奶大的,和奴婢還害羞什么呢!”
錢嬤嬤退了出去,看到正起身在梳洗的顧衍之,又是笑嘻嘻的湊到了顧衍之的邊上,小聲開口問著:“姑爺,您起身了”
“……”
顧衍之從面上拿下帕子,便是瞧見了錢嬤嬤那張笑成了一朵菊花的老臉。他下意識后退了兩步,將帕子扔回盆里,沒理會含羞帶怯看著他的丫鬟們,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沖著小跑跟在自己身后的錢嬤嬤吩咐了一句:“讓你家夫人動作快些,讓前頭長輩等著不合適!”
顧衍之說話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倒是成功的讓錢嬤嬤上去獻(xiàn)殷勤的心情稍稍冷卻了一下。
她倒也不是真的沒腦子,方才自家小姐神色瞧著陰沉,而這新姑爺又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這新婚第二日,分明便是有問題。
難道是昨夜,二人之間的新婚之夜,并不和諧
錢嬤嬤心中諸多揣測,可是在看到柳秀妍換了衣裳從屏風(fēng)后頭出來的時候,卻也不敢再多嘴問了。
倒是柳秀妍,從屏風(fēng)后頭走出沒看到顧衍之的人影,面上明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