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氣人的是,明明手上都是汗了,竟然也沒有打滑,依然被對方的手緊緊包裹著,也不知道對方的手究竟是什么做的。
她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如何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全身心與眼前這雙大手做斗爭,自然沒有瞧見,顧衍之看著她低頭專著掙扎的樣子,嘴角扯出了一個不易可察的笑容。
顧衍之強忍著想將人一把摟入懷中的沖動,卻是默默想著: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松開她的手了!
當(dāng)然,即使顧衍之不想松開穗兒的手,但事實上,他不可能一直這么抓著穗兒。
他如今只能借酒撒瘋,想著能多握會兒便是多握會兒,可穗兒不樂意,僵持了許久,她一眼瞅見了從新房方向走來的清荷等人,她仿佛看見了救星,也顧不上避諱不避諱,連忙大聲喊道:“清荷姐姐,姑爺在這邊,喝醉了!”
最后一句話,她喊得尤為大聲,顯然是想要撇開干系。
顧衍之半睜開眼睛,瞅了這丫頭一眼,心中好笑,倒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丫頭竟然也有這么機靈的一面,可是他看穗兒,總覺得怎么看怎么愛,便是與自己使心眼兒,那也是古靈精怪。
顧衍之也知曉這會兒若是自己繼續(xù)糾纏穗兒,并不合適,左右人已經(jīng)在這兒,這鍋里的鴨子,怎么也飛不了了。
顧衍之想要與穗兒是長長久久在一起,并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等著清荷過來扶他時,他終于松開了穗兒的手,但也沒有讓清荷等人攙扶他,而是讓陸家兩兄弟扶著他,朝新房走去。
等著顧衍之一走,穗兒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錢嬤嬤面上憤憤不平自己朝著新姑爺賣好,竟然也讓清荷這丫頭截了道,不由用不爭氣的目光瞪了一眼穗兒,嘴上吩咐著:“還不拿上東西跟上!”
“……”穗兒猶豫了一下,若是平時,她是決計不會拒絕錢嬤嬤的,但今日,方才實在讓她心有余悸。
“嬤嬤,奴婢怕!”穗兒怯怯說著。
錢嬤嬤嗤笑道:“貓兒膽,這點小事就把你嚇到了!”
不過話是如此說了,但到底沒勉強穗兒,只自己拎起食盒朝著新房的方向跑了去。
柳秀妍原本遣了清荷出去,是因為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錢嬤嬤拿了吃食回來,誰知道,清荷這出去,吃的東西沒帶回來,反倒帶回了顧衍之。
她聞著顧衍之身上的酒味,眉頭不覺深深皺了起來,沒好氣沖著清荷道:“喝這么醉,你把人帶回來做什么!”
“小姐,今日可是您的新婚,姑爺不來新房,去哪里”清荷看了一眼陸家兩兄弟,只含笑說著。
柳秀妍面色不豫,但也聽出了清荷的意思,沒有再說什么,只指了指房內(nèi)的一側(cè)臥榻,沖著陸家兩兄弟道:“你們把人放在塌上,下去吧,我會照顧好的。”
陸家兩兄弟猶豫了一下,突然手上扶著的顧衍之,卻是自己搖搖晃晃朝著里屋臥床的方向走了過去。
“二爺……”
“你做什么……”
隨著一聲驚呼,顧衍之直接整個人躺倒在了床上。
柳秀妍不敢置信,顧衍之晚上睡在床上,一身酒氣把被子都被熏臭了,讓她晚上睡哪里。
若非顧忌還有旁人在屋里,柳秀妍真想被人從床上扯到地上,可到底她還是顧忌著自己的形象,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笑容,沖著清荷道:“愣著做什么,去伺候爺梳洗。”
清荷應(yīng)了是,正想接過帕子來梳洗,卻聽得里頭顧衍之的聲音含含糊糊響起:“陸麒陸麟,過來給爺脫鞋!”
陸家兩兄弟看了一眼柳秀妍,快步走進了屋里去伺候顧衍之。
柳秀妍氣的夠嗆,她覺得自己和這顧衍之簡直便是冤孽,她嫌棄顧衍之,顧衍之偏要往她這頭湊,她想賣好給他,他卻是自有主意。
這喝醉酒腦子不清楚了都這么難弄……簡直,簡直就是八字犯沖。
“小姐,莫生氣,您不是肚子餓了嗎,先用膳吧!”
清荷瞧著柳秀妍仿佛下一秒就要暴發(fā),趕緊上前安撫,又是招呼過錢嬤嬤擺膳。
錢嬤嬤沒料到自己進屋就被清荷丫頭使喚,也氣的夠嗆,可瞧著柳秀妍神色不佳,更不敢說什么,只能皺著眉頭不情不愿把膳給擺上了。
柳秀妍陰著臉走到了桌前,剛撿起筷子正要用膳的時候,突然聽得里間傳來一陣嘔吐聲,然后一股并不怎么美妙的味道,從里頭蔓延了出來。
她一張臉徹底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