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結界讓市民們一瞬間變得慌亂。他們看著不遠處揮舞著觸手四處破壞的異種, 眼底終于露出驚恐的表情。
有的迅速恢復了理智,有的則把怨氣牽連到了陳安心的身上。
“你這么做就不怕超管局把你除名嗎!”男人聲音顫抖著,仿佛曾經在超管局當過c級英雄的經歷以及超管局對英雄的限制給了他無比充足的底氣, “身為英雄, 拿著我們納稅人的工資, 還不愿意履行你們應盡的職責——”
青年一步步走了過來,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甚至開始因為青年的逼近而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陳安心停在男人半米外的地方,明明是平視,但硬是把話說出了居高臨下的感覺:“我本來就不是職業(yè)英雄,不要拿你那套說辭來惡心我。”
一句話成功讓男人安靜下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青年,張了張嘴, 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膝蓋一軟,頹然地坐倒在了地上。
旁邊在這時傳來花鳥卷的聲音:“這個小女孩沒什么大問題,就是低血容量性休克,以你們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應該很好解決。”大妖怪說著,扭頭看了陳安心一眼,“但是一直放在外面也不太好, 帶去避難所。”
考慮到現(xiàn)場的情況, 在花鳥卷沒有拒絕的前提下陳安心把她帶了出來。大人雖然有錯,但小孩確實是無辜的,他點了點頭, 剛要走過去,埼玉就先一步抱起了小女孩。
賀茂深時旁邊的醫(yī)療兵立刻道:“我知道地下專用的英雄醫(yī)療中心在哪,我?guī)闳ァ!?
埼玉隨意地應了一聲,沖陳安心笑了笑。
“走。”
遠處坐在地上的男人沖他們的方向伸了伸手,但一直到三人消失在視野里,他也沒臉跟上去。
醫(yī)療兵走在埼玉旁邊帶路,青年一路就沉默地跟在他們后面。埼玉手里抱著昏迷的小女孩,聽著旁邊的隊員給他打抱不平。
“那些人真的太過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西國的市民平時不是這樣的,都很熱情的。”
說著像是想要挽回埼玉對西國的印象那樣,開始拼命地說那些西國曾經上過新聞的好人好事,甚至把古早的傳說都搬了出來。
“而且聽說西國最早的時候還不是由人統(tǒng)治的,是由一只犬妖統(tǒng)治的,只是后來隨著平安市的落沒,這些大妖怪也不知道為什么都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然后人類才重新拿回了西國的掌控權。不過這也只是很早以前的傳說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埼玉全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問:“安心,你是怎么過來的,你的病好了嗎”
他等了一會沒有等到青年的回應,停下腳步轉身,就看到青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落后了他們幾十米,低著頭,身形看似穩(wěn),但腳步聲很輕,虛浮的好像沒有一步是踏在實地上一樣。
醫(yī)療兵剛想說什么,埼玉就把手里的小女孩往這里一拋。他下意識接住,然后看著大光頭幾步走到青年面前。
他離得遠,加上這個距離依舊能聽見異種的嘶吼和炮火的聲音,所以沒能聽清他倆在說什么。大概半分鐘以后,大光頭在青年面前蹲下,強制性地把人背了起來。
經過醫(yī)療兵身邊的時候,大光頭先是報了一個很冗長的藥名,接著問:“你們那里有這種藥嗎”
大概是給那些體質特殊的職業(yè)英雄看病久了,醫(yī)療兵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普通的藥名了,他愣是想了好一會:“對乙酰氨基酚......你是說泰諾林嗎”
醫(yī)療兵點了點頭:“有的。”
大光頭把背上的青年往上顛了顛:“醫(yī)療所方向呢”
醫(yī)療兵伸手指了指:“從那里過去八百米后有個藍色的標志牌,然后順著標志牌下到地下一層就能看到了。不過話說他能那么輕易打碎賀茂隊長的結界應該也是什么很厲害的超能力者,已經達到你們這種程度了的超能力者還會感冒的——”
話還沒問完,面前的大光頭已經跑沒了影子。
“——嗎。”
醫(yī)療兵手里抱著重傷昏迷的小女孩,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誒,不是。
雖然都沒有生命危險,但明顯這個小孩的狀況才是比較緊急的那一個只是發(fā)燒而已要不要跑得像急救一樣啊!
脖子上的圍巾在顛簸中散開,往后飛起長長一條。
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會本能地汲取別人的體溫,陳安心不太清楚。似乎是剛才跑得太急又吹了風,腦子燒得很糊涂,他靠在埼玉脖頸處,對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本來就偏高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讓青年連冰冷的指尖都開始回暖,熱度一直沖向頭頂。
但是他感覺他沒有好轉,反而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