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河里景象,他沉默一秒,反思自己對漢代淳樸的民風(fēng)還不是很了解。在他心中上巳的活動就跟潑水節(jié)差不多,祓禊取的意思是洗濯祓除,用盆舀起小溪中的水網(wǎng)身上潑潑不就行了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真天真。《論語》中曾對上巳日進(jìn)行了一番描寫,段落非常經(jīng)典,廣大中小學(xué)生都應(yīng)背誦過。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fēng)乎舞雩,詠而歸。
浴乎沂指得就是在水里洗澡啊!
好在祓禊男女還是分開的,他就看見一群各種年齡段的男性,赤身裸體,在河里搓澡。有拖著鼻涕的小童,有年輕力壯的型男,也有皮掛掛的老者。
還好現(xiàn)在天轉(zhuǎn)暖了,洗冷水澡也不冷,否則上巳一過,得風(fēng)寒的人肯定劇增。
跟他一起來的王家郎君脫了衣服就遛鳥:“江郎,同去水里洗一洗水里早放了香草,很是潔凈,洗后不僅能去晦氣,來年也不會有甚災(zāi)病。”
江觀潮看河一眼,斯巴達(dá)了,他后退兩步說:“不用不用,我洗好了來的。”他眼珠子一抽一抽,你確定水很潔凈我怎么看到拖鼻涕的小孩兒才在水里撒尿啊!
陰影也太大了!
……
祓禊讓江觀潮身心具疲,他最后還是被拉著一起洗了露天浴,只希望上游的溪水比較干凈,沒人隨地小便。
之后還有些活動,像是會男女、踏青郊游之類,丘三郎搞的活動是踏青的升級版,其中加了點流觴曲水的游樂元素。
丘三郎的朋友與他身份差不多,都是當(dāng)?shù)睾缽姷姆情L子,其中有個叫郭思的,行七,他言是想要在江觀潮這買吃食方子。
丘三郎的事情讓他們這些狐朋狗友明白,江觀潮不是守著方子不賣的人。
江觀潮聽后了然:“郭七郎想要個什么樣的方子”
這話問的,沒有一開頭就堵死,郭七面露喜色,其他人也豎起耳朵。
“還有區(qū)別”
“當(dāng)然有。”江觀潮說,“有精貴的,也有不精貴的,區(qū)別像是豆腐和玉露瓊脂。”
說到這兩者,眾人都用揶揄的眼神看向丘三郎。
丘三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覺得瓊脂玉露是個天才般的主意。
“那當(dāng)然是,要瓊脂玉露了。”郭思說。
江觀潮心里說聲果然如此,接著好聲好氣說:“我這的規(guī)矩,不知丘三郎有沒有說過,這方子我是賣了,卻不僅僅只賣給一人,他人問了,我也會賣。”
像是豆腐坊,現(xiàn)在河?xùn)|可不止一家,不會是現(xiàn)在豆腐還供不應(yīng)求,再加丘三郎做得早,所以盈利很可觀罷了。
其他郎君打趣:“那我們要也可買得”
“郭七,你可看好了,我等指不定就跟你搶生意了。”
郭思討?zhàn)垼骸跋确胚^我吧,待我掙了錢,你們再搶也不遲。”
他家情況有點特殊,新主母看他不是很順眼,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讓郭思急需干出點名堂,能掙快錢就更好了。
也是因此故,丘紹明才會帶他來碰碰運氣。
這里的人都是一小團(tuán)體的,嘴上說說卻不會真有人動手搶。
江觀潮想了一會兒說:“這樣,過兩日你來馬邑尋我好了。”
他說:“但先說好,我這回賣方子可不僅僅要錢的。”
“江郎還需甚”郭思狗腿極了,就是江觀潮說要天上的星星,他怕都會嘗試徒手摘星辰。
“我欲在河?xùn)|安邑買地置業(yè)。”他說,“屋宅太富麗堂皇,我是買不起的,普通即可,田卻要中上之田,還望郭七郎幫忙看著。”
郭思打包票:“小事,包在我身上。”
其他人聽著卻心中一動,這,馬邑的財神爺是準(zhǔn)備挪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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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豬日記:喂喂,還有人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