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過去在這個海島上逗留過的人留下的印記。”林東佑知道她膽小經(jīng)不得嚇, “我們不會是第一個登島的, 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文明人我不怕,說不定大家還能報團取暖, 可萬一是茹毛飲血的野人呢”榮藍仍然感到心驚膽戰(zhàn)。
“這個島上淡水缺乏,就算野人在這里定居過, 也會想辦法造船離開這里。”林東佑說出自己的判斷。
可是這依然沒有打消榮藍的疑慮“萬一有一小撮人還留在島上呢, 這些人因為長期吃人肉心靈產(chǎn)生了扭曲, 成了非人肉不吃的食人狂魔。”
“我看過一部片子,有個女孩在山里落單了,結(jié)果絕望中她看到了一幢很詭異的莊園,莊園的男主人是個老紳士,安排她住進了一個掛著十字架的房間, 她高興壞了。可是事實上這個老紳士有個吃人肉的惡魔兒子,這個惡魔全身血淋淋的,每天晚上都會用鑰匙打開那扇門, 在十字架下面啃人,還發(fā)出奇怪的野獸的聲音”
“啊我看到那個莊園了”林東佑突然指向前方。
榮藍被猛地嚇了一大跳,下意識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 除了一大片蒼茫的林子,哪里有什么古怪的莊園
“哎林東佑我都那么害怕了, 你還嚇我”她眼淚汪汪地指控他。
“還有心情給我普及恐怖片細(xì)節(jié),你確定你真的害怕”林東佑表情輕松,一路往前走走看看,眼睛四處在尋找什么, 直到在一塊石壁旁蹲下來。
巖壁旁有七八株不同大小的植物,細(xì)長的莖上方是形狀不規(guī)則的綠色葉子,榮藍并不認(rèn)識這種植物,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存幾乎等于零,林東佑蹲在這植物面前,卻面露喜色。
“連它都不認(rèn)識”他笑著考她。
榮藍心中又升起自己真的是“廢物”的羞恥感,很無奈地?fù)u頭。
“馬鈴薯,這土下面全是馬鈴薯”林東佑興奮地開始動手扒土,“咱們晚上可以補充碳水了。”
榮藍聽了也很高興,也蹲下來動手幫忙,很快一個個果實飽滿形狀可愛的馬鈴薯被他們從土里挖了出來,他們只挖了三株,大大小小的馬鈴薯就收獲了二十多個,很可喜地堆了一堆。
“還有三株,也挖了吧”豐收的滿足感填滿榮藍的內(nèi)心,現(xiàn)在的她儼然成了一位樸實勤勞的農(nóng)婦,指了指另外剩下的幾株,想把它們?nèi)诔鰜韼Щ厝ァ?
“先不挖,我們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久,還是未雨綢繆些,盡早開墾出菜園。”林東佑想得更長遠(yuǎn)一些。
榮藍覺得有道理,種菜是中國人特有的天賦,為了接下來不再過忍饑挨餓的日子,種菜這件事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她這個大都市的光鮮白骨精竟然在海島上盤算著種菜,而林東佑這個跺跺腳就能讓地產(chǎn)圈震動的大總裁,正蹲在地上小心地把馬鈴薯的根埋回土里,他顯然在期待著下一次的豐收。
榮藍做夢也沒想過她有一天會和林東佑在一個無名小島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剛想笑,突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身后傳來。
他們的背后有東西
或者更確切地說,有一雙眼睛正在窺視他們。
那直覺強烈到無法忽視,榮藍停下手里的動作,機警地扭過頭去,身后茂密的林子依然保持幽靜本色,只有最角落的某棵樹,寬大的葉子在隨風(fēng)沙沙作響。
林東佑發(fā)現(xiàn)她頻頻回頭,也停下來“怎么了”
榮藍很不安地湊到他耳邊“我覺得有人在偷看咱們。”
“確定”
“嗯。”她指了指某個灌木叢的背后,“那里,剛才就躲在那里。”
“走,看看去。”林東佑選擇相信她的直覺,腰上別著刀,雙手架在弓箭上做防備姿勢,神情肅穆地走向那個位置。
他們走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或者動物的蹤影,榮藍以為自己直覺出錯,正責(zé)備自己疑心疑鬼,林東佑卻蹲下來,觀察了地上一會兒,他凝神盯著一片被壓彎的野草,那明顯是被重物踩踏的痕跡。
“你的直覺沒有錯,剛才是有東西站在這里。”他很篤定地說,“在看著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林子里暗淡的光線作祟,榮藍覺得他說這句話時林子變得鬼氣森森,她簡直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了。
兩人不敢貿(mào)然再深入林子,帶著一袋子的戰(zhàn)利品回到了海灘,榮藍受了點驚嚇,膽子小到林東佑去哪里她都要跟著,這島并不安全,在林子里的經(jīng)歷似乎間接應(yīng)證了這個觀點。
兩人去收集巖壁上的淡水,巖壁上的水越來越少了,有干涸的趨勢,這不得不讓榮藍憂心,林東佑卻表現(xiàn)地想對淡定“實在沒水也不怕,用海水蒸餾出淡水,能暫時頂一陣子。”
他仰頭望著天,喃喃著“不管怎么樣,總會下雨的。”
天塌下來還有男人頂著,榮藍決定不再杞人憂天,也不打算再做煩人的小跟班,自己跑到礁石灘,學(xué)著林東佑把石頭一塊一塊翻出來,今天運氣不錯,被她逮到了兩條被潮汐推上岸的小魚,肥美的螃蟹抓到了五六只,再加上用海水洗干凈的馬鈴薯,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榮藍在巖洞口碰到了正在找水回來的林東佑,剛才他決定再走遠(yuǎn)一些,尋找有沒有其他更多的巖壁可以搜集水源。
沒想到一會兒功夫,他就回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只是曬了兩天功夫,皮膚就曬黑不少,他不茍言笑,臉色越加顯得陰沉。
“怎么了”榮藍預(yù)感他遇到了什么,最近她的預(yù)感真是該死的準(zhǔn)。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林東佑臉色凝重地牽起她的手,“我?guī)闳タ礃訓(xùn)|西。”
他們看到了一艘船。
正確地說,是一條破損嚴(yán)重擱淺在海灘上的小船。
白色小船船身精巧,一眼就能看出是現(xiàn)代社會的產(chǎn)物,船身因為日曬雨淋出現(xiàn)了鐵銹,但還沒到銹跡斑斑的程度,可以判斷出擱淺在這個地方的時間并不會很久。
“發(fā)動機損壞嚴(yán)重,沒有工具,我修不好它。”林東佑一句話就澆滅了榮藍突然涌起的所有希望,“最嚴(yán)重的是船底,破了一個大洞,上這樣一艘船,只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我們今天在林子里遇到的,很可能是人。”他跳上夾板,船體已經(jīng)空無一物,并沒有見到任何能用的東西,除了被人搬空,否則很能解釋船體內(nèi)部為什么那么干凈,像是被人徹底洗劫了一番。
“很可能就是這艘船上的幸存者。”
“那他們?yōu)槭裁床淮蟠蠓椒降爻鰜硪娙四亍睒s藍很不解,“都是天涯淪落人,如果換成是我,在沒人的島上待了一段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有別人,我肯定高興壞了。”
“但你敢保證你會馬上站出來和對方接觸”
榮藍一愣,頓時想通了所有關(guān)節(jié)“我不會,在確定對方?jīng)]有惡意之前,我會選擇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