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時秦封非得拿這點試探他,他當場發(fā)了火,秦封立即明白,不應該在這點上面較真。
所以藜麥跟路蘊說的也沒錯,他是真的喜歡秦封,再不可能像喜歡秦封那樣,去喜歡另外的人。
可秦封不愿意跟他湊合,他也會很茫然,感覺到很麻煩的。
他獨自待著,就像是生了病,渾身沒什么力氣,懶洋洋的,腦子都不愿意轉動。
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去想,我能不能再多喜歡他一點點。
越想就會越是煩悶,越想就越是悶著氣,像是鉆了牛角尖的。
半截是氣秦封,氣他非得逼著自己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兒,氣他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要找事。
半截是氣自己,然后胡思亂想著,最后不知道該生誰的氣才好。
最后只能轉移了思緒,不再深思,不然整晚上都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就干脆撂開去,不再想這些,日子該咋過咋過。
路蘊雖然在他這邊住下來,不過白日里要出門去跟著明音上課,只有晚上回來。
白日里就藜麥自己在樓下守著小店。
藜麥也沒覺得日子有什么變化。
在路蘊來的第三天,藜麥照例在店里守著,齊臻開著車過來找他。
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就連臉上的細微紋路里都寫著乖巧,讓人提不起防備心思。
進門打量看了下他店里裝修,真心實意的夸獎,“裝的真不錯。”
藜麥有些煩他,并不是特別想做他生意。
不過畢竟是顧客上門,也不好直接趕出去,只能假笑著,“謝謝夸獎,秦封裝的。”
齊臻倒是面色不變,到店里坐下,手指輕輕拂過矮幾上的梅花,“你跟他分手了么。”
藜麥正在旁邊拿茶壺燒水呢,聞言皺眉,“什么”
“看樣子是還沒有。”
齊臻伸手敲了敲桌面,笑容和煦,當著藜麥明知故問,“你會釀酒”
藜麥神色冷淡的看著旁邊架子上擺放的就罐子,“你說呢。”
說著去柜臺后面的架子上取了兩只小瓷杯,拎了個小壺的青梅嗅過去,倒了杯放到他跟前,“用梅花釀的,你嘗嘗。”
把手里的酒瓶子跟著放到矮幾上,“你不是來買酒的吧,有什么事兒,直說,別浪費時間。”
齊臻并不生氣,端著面前的細瓷杯,輕輕嗅了下,“好香。”
杯子里的液體色澤微白,酒香和梅花香氣并重,配著白瓷杯,簡直引人入勝。
把杯子湊到唇邊,抿了小口,“我雖然不是來買酒的,不過這也不妨礙我順手帶兩瓶回去,嘶,還有些辣。”
他笑著把杯子放下,“幫我裝2瓶吧。”
藜麥點點頭在,站起來去取盒子。
他動作迅速,很快就拎著裝好的盒子過來,放到齊臻面前,“承惠400元。”
齊臻笑著把盒子收了,從口袋里掏出來個細長的盒子,“這個是送你的。”
藜麥他送到自己面前的盒子,盒子外面包裹著漂亮細致的織錦緞子,看著價格不菲,揚了揚眉,“怎么,現(xiàn)在改策略,還自己過來送禮了。”
齊臻眉眼含笑的看他,“誰讓我送那么多玫瑰,也討不了你的歡心呢。”
藜麥嗤笑著,搖搖頭,“明知道我不會要的。”
他想了想,“我記得之前齊略跟我說過,你應該是有關系密切到能夠住進齊家的女朋友的。
你這么……這么明目張膽的跟我獻殷勤,不怕她知道么。”
齊臻微不可查的皺了眉,對他說的這句話有些微不悅,不過也沒有太多表現(xiàn)出來。
只是溫溫和和的笑著,“她不會插手我的事。”
藜麥了然的點點頭,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坐下來,神色冷淡,“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還住在齊家,那你還能這么厚著臉皮來找我。
齊臻,你難道不覺得這讓人很為難么。”
對面的人輕笑了聲,笑聲溫和愉快,“你是想要讓我跟她分手這么在乎我跟她的關系,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藜麥在心里暗罵一聲真是好不要臉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那么你愿意分么。”
“愿意啊。”齊臻笑的眉眼彎彎,語調輕輕的,“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
沒等他把話說完,藜麥冷笑著打斷他,“如果我告訴你,她已經懷孕了,你是不是還是想著要跟她分手……”
齊臻就跟帶了面具似的臉色有些僵硬,他微蹙眉,“是誰告訴你,她懷孕了。”
藜麥冷著臉色,嘴角掛著譏笑,“你先別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就問你愿不愿意。”
齊臻猶豫了,看著面前盛著酒液的瓷杯,目光有些閃躲,“我并不喜歡她,藜麥,她只正巧是我需要的一個妻子。
你可以當他是一個擺設,她不會知道你,不會影響到你生活絲毫。
大家互不影響,各過各的,不好么。”
藜麥發(fā)出一聲冷笑,“呵。那可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我還真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厚臉皮的人。
居然能把出軌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或許你覺得你這么做沒什么心虛的,這世界上也有很多愿意配合你演出的人。
可那些人里面,不包括我。”
他臉色難看的厲害,冷冰冰的看著齊臻,“別再來煩我了,真的,你是齊略父親。
我得看在他面子上,不把這事情鬧得太難看。
不過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把這事情扔到你女朋友面前去,到時候真鬧得你家宅不寧。
大家都沒臉,也不太好,你說是吧。”
齊臻嘴角的笑容略收了些,看著藜麥的眼神仍舊溫和,“咱們各取所欲,難道不好么,你想要的,錢財,人脈,我都能給你。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能給你一個家,這樣不好么。”
藜麥就覺得胃里一陣陣犯惡心,恨不得直接一口吐沫噴到他臉上去,“你能不能別侮辱家這個詞,你都不配說這個詞。”
他也懶得跟這人生氣惱怒,冷笑著攆人出去,“哪里有什么各取所需,真不好意思。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我需要的東西,請吧!”
這單生意最后也沒做成,藜麥拎著自己裝好酒的盒子,把人趕了出去。
就去柜臺上想把打包好的酒拆出來放著,轉過頭就差點撞到人。
他自己待習慣了,冷不丁撞到人,被嚇了一跳,滿心驚恐的往后退后了半步,差點沒站穩(wěn)。
還是對面的人扶了他一把,接住那人堅強有力的胳膊,才穩(wěn)住了身形。
看清楚來人,藜麥捂著胸口,按壓著狂跳的心臟,心有余悸,“你怎么在這,你什么時候來的呀。”
秦封扶著他,接過他手里的盒子,“剛來,我從樓上下來的。”
藜麥晃了晃腦袋,才記得他這邊樓下是兩套房子打通裝修的,樓上只占了一半。
也是單獨開了門的,有另外的樓梯上去。
秦封有他房間鑰匙,順著樓下來也是正常的,緩了緩狂跳的心臟,撐著旁邊架子在椅子上坐下。
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指了指旁邊的柜臺,“先放在那里吧,等我有空再拆。”
秦封接過去,三兩下拆出來,放回到架子上去,又走過去站在他跟前,“麥子,你不生我氣了么。”
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像只知道自己錯了的大狗,溫順乖巧的不得了。
藜麥擺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生氣啊,氣得我胃疼,你讓林卿給我買的胃藥,昨兒剛吃完呢。
怎么的,又來給我送藥啊。”
秦封用力的搖搖頭,走近他,伸手去捂他的肚子,“胃還難受么。”
藜麥盯著他看,眼神還是有些淡淡的,“怎么,你這是終于想通了,準備跟我湊合過了”
秦封苦笑著,熱乎乎的手掌蓋在藜麥肚子上不松手,垂著頭,“總覺得我心里住了個魔鬼。
讓我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明明之前咱們還有些誤會的時候,就覺得能這樣抱著你,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
等咱們關系變好了,就忍不住想要再進一步,想著要你滿心滿眼里,只能看到我。
對不起啊,麥子。”
藜麥垂下眼瞼,“你今天為什么會過來。”
秦封沉默半響,才慢慢開口,“齊臻那人,我有些忌憚他。”
藜麥笑出聲,“怕他對我用強我就那么弱么。”
他心里也知道,不管他弱不弱,在秦封跟前,這人總是會擔心他的。
不得不說,這種被人擔心的感覺還真不壞,讓他突然不想再繼續(xù)生氣了。
好好的為什么要生氣呢,他討厭秦封折騰,他自己這樣子,不也是變著法兒折騰么。
“你知道么,剛剛齊臻問我,各取所需而已,有什么不好的。
我想到的人是你,如果這世上真有人讓我想要各取所需、湊合著過日子,那人只能是你。
秦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抬起頭,伸手抓著秦封的衣領,拿胳膊環(huán)繞著秦封脖子,臉龐湊過去。
用自己腦門輕輕的撞了下秦封的額頭,兩人靠的無限近,近到他能聽清楚秦封的呼吸聲。
纖長的睫毛在秦封臉上刷過,聲音輕輕的問道,“我別再逼我回答那些問題了,好么。”
這下輪到秦封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心中狂喜,他把人緊緊的摟在懷里,“好。我答應你。”
這次得教訓夠深刻難忘,他怎么可能再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兒!
藜麥輕輕笑著,“我那天對你態(tài)度不好,你別生我的氣,好么。”
他突然甜到像個小天使,秦封哪還會生他的氣,悶笑出聲,“是我的錯,對不起。”
“那……”
藜麥拖長了聲音,稍微拉開了距離,認真的看著秦封,“那我們就這么湊合著過,一輩子,好么。”
一輩子。
這三個字會讓人覺得很沉重。
可現(xiàn)在聽在秦封的耳朵里,總覺得,簡直是天籟之音。
甜蜜的他都想抱著懷里的人原地轉圈圈。
他用力的點著頭,擲地有聲,“好!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