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萃就想著糊弄過去,沒想到路蘊突然變得這般精明、不好騙,眼里恨意更濃,她忙低下頭去,掩著眼里的恨意,又繼續(xù)低垂著頭哭。
哭聲哀怨,抽噎到氣息混亂,眼看著臉色白得嚇人,馬上就要昏過去,看著實在哭得太慘,太可憐。
看得剛剛還在紛紛指責(zé)她的人里,便有人覺得她太可憐了些,畢竟還那么小年齡呢。
誰沒個犯錯的時候,知道錯就好了。
也沒必要真把人逼的太要緊,畢竟這剛流產(chǎn)呢,身體虛著,連病床都躺不得,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
凍得瑟瑟發(fā)抖,看著就好不可憐,再逼迫下去,真要把人逼死鬧出人命來了。
就覺得路蘊實在太過分,又轉(zhuǎn)過頭去勸著路蘊,“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跟你認(rèn)錯了也就行啦,沒必要……”
“你可給我閉嘴吧!”
路蘊媽媽正好處理好傷口趕過來,當(dāng)場就給她堵了回去,冷笑著,“你勸我兒子大度,不如讓你兒子來認(rèn)了強、奸犯的名頭。
然后讓她爸爸她哥哥把你兒子打成這樣,然后就隨便一句原諒了事,也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大度的起來!”
把那勸和的婦女堵的啞口無言,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轉(zhuǎn)身走了。
她才走過去,站在沈萃面前,提高了嗓音,大聲問道,“你也別再這哭哭啼啼的,倒像是我們?yōu)殡y了你似的。
恰好這會兒大家都在這里,也熱鬧,咱們就把事情掰扯掰扯,我就問你幾件事。
第一,你未婚先孕是不是真的,讓人把肚子搞大了是不是真的!
第二,我說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們家路蘊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是不是真的!
第三,你為了要遮掩住自己弄出來的丑事,拉著我們路蘊,冤枉他強、奸是不是真的!
第四,今晚上你被那個叫汪森的小子撞到大出血,我們路蘊帶著你來的醫(yī)院,是不是真的!”
她聲音清脆洪亮,吐字清晰,周圍圍觀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一條條數(shù)下來就像掄圓了的巴掌,就那么“啪啪啪”的往沈萃臉上扇。
沈萃難堪的低著頭,哪怕不抬頭看,也能感覺到周圍人那嘲諷打量的目光。
像針扎一樣刺得她渾身都疼。
可路蘊媽媽卻不打算就這么算了,她提高聲音,“我問你是不是!說話,別裝死!”
沈萃哽咽著抬頭看她,“阿姨……”
“啪!”路蘊媽媽揚手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冷笑著開口,“別給我來這套,裝什么可憐!
我就問你認(rèn)不認(rèn)!我這巴掌打到你臉上,你敢不敢說個不字!”
沈萃咬著牙,“今天的事兒我算是記下……”
“啪!”路蘊媽媽掄圓了左手,又一巴掌扇到她臉上,冷笑不已,“還跟我逞兇耍狠!
老娘在這縣城里混的時候,你怕是還沒出生呢,我問你認(rèn)不認(rèn)!”
她常年自己開車去鄉(xiāng)下收菜,雖然平日老鄉(xiāng)都幫忙裝好搬上車,可免不了自己動手的時候。
早練就一身蠻力,這兩巴掌下去,沈萃嘴角就冒了血絲,兩頰腫得老高。
氣得渾身顫抖,狠狠地咬著牙,“我認(rèn)!”
“啪!”路蘊媽媽又是一巴掌呼到她臉上,在沈萃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冷笑著,“那我罵你一句狼心狗肺,你認(rèn)不認(rèn)!”
沈萃磨著牙,“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路蘊媽媽冷笑一聲,站直了身子,環(huán)視一圈站在旁邊的沈家人。“我這就算過分了等著吧,還有更過分的呢。
你們一家子不是欺負(fù)我們老路不在家么,等明兒他回來,我讓他在跟你們好好細(xì)算!”
說著拉了把路蘊,“走,回家。”
路蘊趕緊點點頭,跟上他媽的步伐。
回去的路上,雖然路蘊跟他媽都掛了點彩,不過好在都只是皮外傷,醫(yī)生也給處理過傷口。
來的時候還擔(dān)心是路蘊出了事兒,雖然確實是出了點事兒,不過人沒傷著,這會兒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事情雖然沒完美解決,不過在醫(yī)院那幾巴掌打的過癮,她也就格外高興,“明兒等老路回來,非得去把他們房子砸個稀巴爛不可!
咱們就在家做好飯,等著老路回來。”
說著又跟秦封道謝,“今兒多謝你們兩了,不然蘊蘊被他們冤枉,就我自己人單力薄的,怕是不太好脫身。”
秦封笑著說不用,看時間也不早了,把他兩送到家也沒進去坐,“我跟麥子先回去休息,明兒再過來吧。”
路蘊媽媽聽這話有些奇怪,不過她在醫(yī)院鬧這么一出,累的夠嗆,也就沒有細(xì)究,“好。”
拎著路蘊回去休息了。
秦封把人送走,看著外面又開始慢慢飄雪的天氣,側(cè)頭跟藜麥說話,“咱們回家,還是找個酒店住一宿。”
藜麥想了想,“現(xiàn)在回去家里太冷了,屋里燒不暖和,找個酒店住吧,你帶身份證了么。”
秦封啟動車子,笑著跟他開玩笑,“也不想想,你都不讓我跟你住,非得把我攆出來,我要不隨身帶著身份證,恐怕得露宿街頭。”
藜麥覺得有些累,渾身發(fā)軟,沒什么力氣搭理他貧嘴,就想著早點找個地方睡一覺。
等到了酒店,拿著熱水洗了澡,裹著睡衣坐在床頭,正擦頭發(fā),他們房間的門被敲響。
藜麥看了眼門口,“這么晚了,誰啊。”
“奧,我讓人送的吃的。”秦封在衛(wèi)生間里刷牙,含混的應(yīng)了一句。
嘴里叼著牙刷開了門,低聲在門口跟人說了幾句話,把東西接過來,拎著往屋里走,“就下午吃那點東西,折騰這么久,早消化干凈了。
過來吃點再睡,我給你買了粥和蒸餃,三鮮的,就你們學(xué)校附近那家,我記得你挺喜歡吃他家餃子的。”
藜麥有些不想動,他就覺得累,想睡覺。
不過也稍微有點餓,想了想,把頭發(fā)擦到半干,走過去坐下,打開裝東西的袋子。
看著里面滿滿一袋子的啤酒就笑了,“你這……是給我準(zhǔn)備的,讓我喝著啤酒吃稀飯,那味道可能有些怪著呢。”
秦封去衛(wèi)生間把牙刷完,拖了張毛巾擦臉,“那是我的,旁邊燒烤也是我的,你要想吃就嘗嘗,別多吃,小心你胃受不了。”
藜麥把裝著粥和蒸餃的盒子單獨取出來放著,把他要吃的燒烤和啤酒放一邊,笑著,“我可是一點都不想,你自己吃吧。”
他也確實是餓了,坐在旁邊安靜的喝粥,秦封收拾完過來,坐到他跟前開始吃東西。
烤肉的香味滿滿的撲面而來,藜麥喝了兩口,看著他跟前油辣鮮香的烤肉,突然覺得自己手里的蒸餃有些沒味兒。
秦封笑著拆了穿五花肉給他,“嘗嘗,我沒讓放太多辣,就吃個意思。”
說著又扔給他一罐啤酒,“陪我喝點。”
藜麥腦袋有些重,沒接,搖搖頭,“不喝。”
秦封拿著啤酒,瞇著眼睛,嘴角翹起丁點笑意,“你這是……防著我呢,我要真想動你,用得著這么明顯
就這么點東西,你是能喝醉還是怎么的。”
藜麥神色平靜的把碗里最后一個蒸餃夾過來吃掉,吞咽下去,端著裝粥的碗,把里面微熱的粥喝干凈。
才在秦封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斯里慢條的跟他說話,“不,我是怕這玩意兒能壯膽。”
說著放下碗筷,站起來走到衛(wèi)生間重新洗漱,準(zhǔn)備上床睡覺。
秦封在他背后笑出聲來,“好吧好吧。”
說著略微側(cè)頭往后面看,提高了聲音,“你也別怕呀,我還是很歡迎借酒裝瘋,對我做點什么的,真的,我特別歡迎。”
剛喝完熱粥,藜麥有些發(fā)熱,他微紅著臉,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上去,找了本書出來看,“你想得到美,我能對你做什么,就你那皮粗肉糙的樣子,誰能下得去口。”
“那能做的事兒可就太多了。”秦封歡快的啃著烤串,打開啤酒喝了一大口,眉飛色舞的開始描述,“比如你可以先脫了我衣服,這房間里特別暖和,也不用怕我感冒。
我也絕對不會反抗,真的,我特別乖,然后你就可以親我啦,先親嘴……”
藜麥低著頭看書,語氣冷淡的扔了一句,“吃還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可是他臉頰一直紅紅的,從剛剛那碗粥喝下去熱度就沒消散過,他搖了搖頭,覺得頭有些暈呼呼的,眼睛有些花,看不進去書本上的內(nèi)容。
干脆把書本合上,躺下拉高被子,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
縮在被窩里小聲嘟囔著,“你在粥里放了什么東西,怎么吃完這么熱。”
秦封正吃著烤串,以為他開玩笑呢,哈哈笑著,“你別鬧,我還能跟你下藥不成,哎,你這么早就睡啊。”
“嗯。”藜麥應(yīng)了聲,有些沒力氣,他當(dāng)然知道秦封不會給他下藥,別的不說,真要秦封有那意思,他也不會反抗的。
暈著頭在枕頭上蹭了下,“有點累了,你吃完也早點睡。”
秦封拿著啤酒走過去,在他跟前坐下,低頭在他額頭上蹭了蹭,“晚安……不對,你怎么這么熱。”
藜麥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看他,“剛喝了碗粥,出了點兒汗。”
秦封皺起眉,把手里拿的東西扔到一邊,順著他胳膊在他背后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的汗?jié)瘢袄拱桑湍敲葱⊥耄龊鼓艹鲞@么久”
說著把人從被窩里挖出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和手心的溫度,“你在發(fā)燒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