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夏日里的夜市,深冬要顯得蕭瑟許多。
但也因此,熱氣騰騰的美食帶給人的滿足感才會翻倍。
白恬坐在夜市后面的公園長椅上,手里捧著一碗酒釀圓子。這里面滿滿的醪糟和小湯圓,還加了一個荷包蛋,香氣撲鼻。
因?yàn)槌錾谝粋€廚藝世家里,白恬一般是不在外面吃東西的,既不干凈,也不一定比自己家里做得好吃。
今天大概是真的被凍餓了,她吹了吹還很燙的湯汁,小心喝了一口,忍不住瞇起眼睛開始回味起來。
葉晚拿著兩個紙袋回來,將其中一份撕開袋子,咬了一口,然后坐下來。
白恬湊過去看了一眼,是蛋烘糕。
“巧克力醬的嗎”她聞到味道了。
葉晚沒回答,還故意拿開了一點(diǎn),引得白恬癟癟嘴,坐直身回去吃自己的酒釀圓子。
夾起湯汁里的那個荷包蛋,白恬吹了兩下,咬下一口,發(fā)出滿足的聲音,顯得過于夸張。
葉晚不為所動,繼續(xù)吃著自己的蛋烘糕。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夜市人來人往,借著昏黃燈光吃完了一份小吃。
扔掉紙盒后,白恬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兒,靠在椅子上有些懶洋洋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一個紙袋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白恬看過去,試探著伸出手拿過來。葉晚收回手,將雙手插在兜里保暖。
“是肉松的!”白恬咧開嘴笑了一聲,然后撞了葉晚一下,埋怨道:“怎么現(xiàn)在才給我啊,我都快吃飽了。”
葉晚斜了她一眼,“吃不下還我。”
白恬挑起眉,迅速撕開包裝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道:“到我手里了還想拿回去,做夢。”
長發(fā)少女臉上的笑一閃而過,無人看見。
兩人吃飽喝足,又坐了一會兒,白恬便被葉晚拉起來走出了公園。
“去哪”白恬被風(fēng)一吹,忍不住把羽絨服的帽子掀起來戴上。
葉晚一只手牽著她,一只手放在兜里,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散散步。”
大冬天的,散哪門子的步
白恬到底是吃人嘴軟,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從善如流。
本來也想把另一只手放進(jìn)兜里,白恬摸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兜居然是個裝飾,根本放不進(jìn)去。
心里把設(shè)計師辱罵了一百遍,白恬只能縮著胳膊任由葉晚拉著她走。
她看著葉晚白色羽絨服的衣兜,上面還毛絨絨的,看起來就很舒服。
葉晚似有所覺,轉(zhuǎn)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后視線順著往下看向那個裝飾的衣兜,沒忍住笑了出來。
白恬大窘,連忙辯解:“這不是我選的,都是我三舅啦,買衣服總是被人忽悠。”
葉晚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真地說:“我相信你。”
不是,你這樣一說顯得我好像在撒謊誒
白恬覺得自己好憋屈,但她有口說不出。
這個小混蛋肯定是故意的,她憤憤不平地想。
冬天的夜市收攤很早,只剩下寥寥無幾的燒烤攤還在營業(yè)。兩個人慢悠悠地穿過這條街,來到了步行街。
葉晚就像是真的在散步一樣,時不時鉆進(jìn)街邊的店里左看看右看看,但什么都不買。
白恬頂著店員隱隱打量的眼神,偷偷問葉晚:“你到底要買什么啊”
她倆都是兩手空空,看著就不像什么有購買力的消費(fèi)者,還在店里轉(zhuǎn)悠半天,夠招人嫌棄了。
葉晚充耳不聞,神色自若地拉著她又一次走出店鋪,拐進(jìn)附近的一家飾品店。
白恬放棄了掙扎,就當(dāng)陪小朋友逛街吧。
這一次,葉晚卻不像是之前那樣看幾眼就走,她還拿起商品開始端詳。一會兒是看布偶玩具,一會兒是看耳飾,連最新款的背包都看了好幾樣。
白恬摸不透她想干什么,干脆不管她了,走到門口坐著等她。
這一次葉晚很快就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禮物袋。
白恬看見了,問:“你買了什么”
葉晚沒回答,拉起她離開了飾品店。
沒了室內(nèi)的空調(diào)暖氣,白恬又開始瑟瑟發(fā)抖,她緊了緊袖子,企圖把手藏起來。
街上已經(jīng)掛上了一部分大紅色的燈籠,透著年味。白恬跟在葉晚后面,看了一眼時間,覺得差不多該回家了。
正想提醒葉晚一聲,就見對方停下來,打開了禮物袋,掏出一只厚厚的針織手套來。
“手伸出來。”她對白恬說。
白恬“哦”了一聲,伸出左手。
“另一只。”
白恬只好收回手,把右手伸出去。
葉晚將手套往白恬的手上戴,白恬愣愣地看著她戴好了手套,然后松開手。
她舉起手仔細(xì)看了兩眼,還行吧,不算丑。
“謝了啊,明天還你。”白恬有些不自在地道謝。
“不用還,送你了。”葉晚拉起她的左手,放進(jìn)自己的衣兜里。
果然如白恬所想,毛絨絨的口袋里很舒服,而且暖和。
但她還是有一丟丟的疑惑,于是她老實(shí)地問了出來:“為什么,只送我一只啊”
也太小氣了。
葉晚沒想到她居然問這個問題,略帶訝異地看著她許久,才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p>
白恬被看得發(fā)毛,連忙道:“沒關(guān)系,挺好的,我會心懷感激天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