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他打架”
章月山嗓音壓低了些,“嗯,偶然遇見過一次,一幫不良少年提著鋼筋條來學校附近堵陸神,沒想到被全員反殺太他媽刺激了”
想起楚喻和陸時頗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章月山住了嘴,又憋不住好奇,“楚同學,能問你個問題嗎”
楚喻挺謝謝對方送自己去校醫(yī)院的,大方點頭,“你問。”
“我真問了啊就是、你為什么不愿跟陸神同桌啊”
楚喻想起陸時從教室門口看過來那一眼,眼神里是實打?qū)嵉呐懦猓那闆]來由的一陣煩躁。
“他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他,就這么簡單。”
到校醫(yī)院,醫(yī)生趕著要去開會,給楚喻快速做完檢查,也沒查出什么問題來,干脆安排了張床,讓楚喻躺著休息。
楚喻不愛麻煩別人,道謝之后,讓章月山先回班里了。
開學各項事務(wù)安排好,學生走讀的回家,住宿的回宿舍。
陸時單肩掛上書包準備走,被班主任叫住了。
班主任接手這個班當天,就被好幾個領(lǐng)導依次叫去面談。個個都叮囑他,a班是個重擔,不求有功,但求安穩(wěn),最重要的兩點,一是照顧好楚喻,楚家小少爺疏忽不得。一是照顧好陸時,他是學校的門面。
班主任對楚喻和陸時印象都不錯,覺得兩個學生都挺懂禮貌。
他把人叫住,語氣很和藹,“陸時啊,除了嘴角,身上還有別的傷沒有走,老師陪你去校醫(yī)院看看,擦點藥。”
見陸時要拒絕,班主任先一步念叨,“幫助同學、懲惡揚善,都是非常正確的但你才十七歲,還年輕,不能仗著年紀小身體好,就忽略這些小傷小痛,我跟你說啊”
見班主任開了個長篇大論的頭,陸時自覺,“老師,我和您一起。”
走到校醫(yī)院門口的花壇邊上,班主任手機響了。開學本就忙,教研室那邊催著開會。把手機揣回口袋,班主任挺不放心,“陸時,再走兩步就是醫(yī)務(wù)室,老師就不陪你進去了,你自己能行嗎”
陸時點頭。
又叮囑兩句,班主任這才匆匆走了。
嘉寧私立的有錢,不光體現(xiàn)在金光閃閃的校門、種滿名貴品種的玻璃溫室和植物園,以及占地面積極大的馬場,還體現(xiàn)在獨占一棟小樓、設(shè)施齊全的校醫(yī)院。
醫(yī)生不在,又才開學,整層樓都空蕩蕩的。看見掛了醫(yī)務(wù)室牌子的門,陸時握住門把,推門進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下午的風很大,吹動淡藍色的窗簾。
白色的桌臺上放有貼著標簽的瓶罐,陸時挑了一包酒精棉簽準備拿走。余光看見,旁邊攤開的嶄新記錄冊上,只有筆劃虛浮的一個名字,楚喻。
意識到什么,陸時偏過頭,就看見右邊的病床,楚喻正在昏睡。
他整個人蜷縮在病床里,側(cè)躺,右手攥著枕頭的一角,很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細軟泛淺棕色的額發(fā)自然垂落,遮擋著緊閉的眉眼,被呼吸輕輕撩動。
他睡得不太安穩(wěn),似乎是太熱,一個翻身,就把被子全掀開了。
陸時在原地站了數(shù)秒,抬步走到床邊。
楚喻緩緩半睜開眼。
他尚不清醒,眼前彌漫一層薄霧,耳里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視線逐漸聚焦,他看見有一截手腕橫在自己眼前,冷白的皮膚下,是青色的血管。
喉間燒灼。
那股淡淡的誘人香氣仿佛縈繞在鼻尖。
陸時彎腰抓著被角,準備幫楚喻蓋好就離開,卻沒想到,手腕突然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攥住,令他一時掙開不得。隨后視野陡然翻轉(zhuǎn),再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仰躺在病床上,楚喻壓坐在他身上,雙手左右牢牢禁錮著他的手腕,正從上至下,神情專注地打量他。
受制的狀態(tài)令陸時不悅,他回視楚喻,發(fā)現(xiàn)對方呼吸急促,眼神失焦,似乎不太清醒。
皺緊眉,陸時剛想掙開楚喻的控制,就發(fā)現(xiàn)壓在他身上的人俯下身來,用濕潤柔軟的舌尖,在他唇角的傷口上舔舐而過,神色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