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還不知道爹爹怎么懲處你吧。”
高倫又看了眼宜淑,宜淑這才說道:“逐去偏遠(yuǎn)地區(qū)行醫(yī)。
“除非你違抗命令,不然,無論怎樣看,你都沒法關(guān)照馮初月了。”
高倫呵呵笑了幾聲,沒再回答。
“高大夫,我能想到,你離府后去找了馮初月,但是,那一夜你們是如何潛入相府,還用迷藥迷暈?zāi)敲炊嘧o(hù)衛(wèi),以及你們明明離開了相府,怎么又被抓了回來。”
“我們再回相府,可多虧了宋小姐身旁的那個故作跛腳的護(hù)衛(wèi)元一。”高倫又輕笑道,“至于前一個問題,我只是跟著初月來了而已,至于她遇到了什么,我也無從知曉。”
宜淑一時無語,但心里也漸漸確定,以這兩人的能力,就算有程芬的毒藥在手,也不太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闖進(jìn)相府,他們背后可能有人出手相幫。
只是不管怎樣都問不出來,讓她有些挫敗。
“宋小姐回去吧。”高倫苦笑著說道,“當(dāng)初苗晴臨終前,交代讓我多關(guān)照初月,看來是要讓她失望了。”
“高大夫,關(guān)于苗晴,馮初月所說的,和苗老太太所說的,究竟誰真誰假。”宜淑猶豫著問出聲。
“小姐心里自有判斷,不是么。”高倫的聲音有些飄渺。
宜淑見高倫斜倚在墻上,滿目蒼涼,不知望向何處,便徑自同他道別,和宋維淵一起去了西院。
她一進(jìn)房間,就見奶娘抱著一個咿呀叫喚的小娃娃,正左搖右晃地哄他睡。宋維淵上前接過孩子,抱到她眼前,宜淑這才見到這早出生了一個多月,還有些瘦小的嬰兒。
“二哥,小侄兒看起來精神不錯,應(yīng)該是不想睡覺吧。”
“他一定是知道你要來看他,所以才這么開心。”苗思真的聲音從內(nèi)室傳來。
“二嫂,”宜淑先一步邁進(jìn)內(nèi)室,就見苗思真坐在床頭,“最近身體恢復(fù)得還好?”
“真是讓淑兒擔(dān)心了,眼下我已好得差不多了。”苗思真清減了不少,只是氣色看上去還不錯。
“那我就放心了,二嫂好好調(diào)養(yǎng),小侄兒和二哥都需要你。”
“唉……”苗思真定定看向宜淑,“讓淑兒牽連進(jìn)來,是二哥和二嫂的不是。”
“二嫂……”宜淑正要說話,就見苗思真向她擺手。
“當(dāng)時得知初月懷孕消息時,我的確氣急攻心,或許淑妹能想到我的感受,卻不知道這種痛楚有多么深入骨髓。”
宜淑沉默了,她再次覺得馮初月所謂的復(fù)仇,給別人帶來了多少痛苦。
“我聽說,老太太去找過你了,那她一定給你說了我和馮初月的事吧。”苗思真拍了拍宜淑肩頭,“她的嫉恨,我是理解的,我只是不太明白,她為什么選擇這樣決絕的方式。”
“表小姐的心思,怕是無人能懂。”宜淑應(yīng)和道,她覺得,馮初月所說的話,還是不要告訴苗思真為好。
“我未及笄的時候,同她最為親近,然后就是你二哥。你知道,兄弟姊妹太多的家里,總是不那么太平,只有他們兩個,能讓我覺得自在放松。
“初月善解人意又細(xì)心,你二哥雖然機(jī)靈調(diào)皮,但始終一心一意,不曾有半分動搖。那時我就覺得,就算府里再烏煙瘴氣,有他們在,日子也總還是有趣的。”說到這里,苗思真嘆了口氣,“我那么相信他們,所以在得知他們背叛我,哪怕只是有這種可能性時,我也根本不能接受。
“這種感受,淑妹能懂么。”
“就好像自己小世界里的天塌了一樣。”宜淑答道。
“對,天塌地陷,萬物崩壞。”
“二嫂,容淑兒問你一句,現(xiàn)在你已知道了真相,對于表小姐,你覺得……”
“初月,終究是個可憐人,我曾經(jīng)恨她恨到整夜睡不著,也恨自己怎么沒早點認(rèn)清她,然而現(xiàn)在,她算計來算計去,損失最多的,還是她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原諒她,就像淑兒說的,小世界的一角到底是崩塌了。”
“那二嫂的母親呢。”
“我知道那天母親帶人過去對付初月,也能猜到母親昏迷不醒和她有關(guān),母親是為了我而遭此禍?zhǔn)拢矣谛挠欣ⅲ蚕M鼙M早醒來……”
“夫人怕是醒不過來了。”宜淑說完,又道,“表小姐說程芬已死,夫人沒有生存的可能。”
“呵呵……”苗思真愣了下,笑中帶淚,“是我對不起母親。”
宜淑把錦帕遞給苗思真,“二嫂,你多注意身體,今天苗老太太會過來,把表小姐接回府里,如何追究她的過錯,就聽老太太和苗老爺?shù)陌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