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
苗思真沒再說話,只是低聲哭泣著,握在手里的帕子也很快被沾濕。
“二嫂不要自責,真要說起來,這并不是你的錯。”宜淑心里糾結(jié),到底該不該把馮初月的身世說出來。如果她說了,苗思真確實會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她其實只是馮初月報復的棋子,也會知道苗夫人周茶有此遭遇,并非她的過錯,而是因為周茶害死了苗晴。
宜淑一再權(quán)衡,沒說一句話,苗思真瞥見宜淑滿臉為難,便問道:“淑兒可是哪里不適。”
“沒有……”宜淑回過神來,見苗思真哭紅了眼睛,一想到她的身體狀況,宜淑咬了下嘴唇,決定還是不說了。
“思真怎么了?”門外的宋維淵聽到低泣聲,便把孩子交給奶娘,走了進來。
“二哥,我……”宜淑覺得自己似乎犯了個錯誤,以眼下苗思真的狀態(tài),這個消息對她而言,無疑是個打擊。
“維淵,沒什么,只是淑妹告訴了我一些事情而已。”苗思真強行抑制住悲痛,“母親沒有希望了,對嗎。”
宜淑低著頭,沒說話,也不敢抬頭看宋維淵,卻在這時,發(fā)覺有只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淑妹不要怪自己,思真,我們?nèi)ヒ娏笋T初月,據(jù)她所說,岳母必死無疑,但是我之前也跟吳大夫去看過,岳母脈象雖亂,但也一直保持這種狀態(tài),總還是有一絲希望在。”
“是嗎?”苗思真抽噎著問了一句。
“放心吧,吳大夫已經(jīng)在用心研究了,說不定岳母什么時候就能醒來。”宋維淵給苗思真遞來一碗水,“思真,你先平靜一下,好好休息,不要再擔心,我們都在想辦法救她,有好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苗思真端過水喝了兩口,便任由宋維淵扶著她重新躺下。宜淑小聲跟苗思真道了別,便跟著宋維淵到了屋外。
“二哥,對不起……”宜淑一路頭也沒抬,小聲說道。
“淑妹,其實我也知道,依照馮初月的性子和手段,岳母生存希望不大,我很困惑,到底要不要跟思真說,又要怎么跟她說……”宋維淵嘆了口氣,“岳母對思真,真是寵到心里,我怕她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所幸,你對她說了,讓她提前走了心理準備。”
宋維淵輕拍了下宜淑后背,“所以,你千萬不要責怪自己,因為你替我說出了我不敢開口的事。”
“嗯,二哥你這幾天多注意二嫂的狀況,我就先回去了。”
“好,淑妹千萬別把這事放在心上,說起來,二哥真要好好感謝你。”
宜淑瞧著宋維淵一臉感激,十分不解,“二哥怎么會這么說?”
“淑妹知道為什么思真和嬰兒能活下來么?”
宜淑搖搖頭。
“我聽穩(wěn)婆說,那晚思真昏迷不醒,性命垂危,不論大人小兒都極為兇險,”宋維淵頓了頓,“她說,萍娘拿了你給的平安符進來,放在了思真床頭和床尾。
“穩(wěn)婆說,就在那以后,思真不知怎的恢復了些力氣,意識也有些清醒,這才順利把孩子生了下來。”
宜淑瞪著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二哥是說,那平安符救了二嫂和孩子?”
“正是,幸好你去了祝神節(jié),從靜存師太那里請來了平安符,不然后果怎樣,我實在不敢想……”
“只要二嫂和小侄兒沒事就好了。”宜淑覺得這事也太玄乎了,莫非真是那平安符的作用?
“嗯,淑妹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宋維淵感慨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