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nèi)虛弱,脾胃不調(diào),加上寒涼之氣入侵,才引發(fā)咳喘之癥。”高倫和藹地說著,“腿上是陳年舊傷吧。”
“是,大約九年前,當時剛上戰(zhàn)場,一時不察,被敵人砍了一刀。”元一艱難地說完,心道沒白挨餓受凍,而后便抖索著手,掀起右邊的褲腳,小腿上一道約三寸長的舊傷痕暴露出來,正好橫亙在腿骨上。
“唉,”高倫瞧了一眼,嘆道,“時間久了,我也無能為力,現(xiàn)在只能給你開點祛風寒的方子。”
“多謝大夫。”元一淡淡說著,并未隱藏話里失望的語氣。
“我把方子給木橋,讓他去給你煎藥,對,”高大夫頓了頓,“你要先吃點東西。”
木橋聽到高大夫叫他,便走了進來。在得知自己要去端飯食,煎藥,還要拿被子的時候,木橋十分不情愿地離開了。
高大夫離開后,元一躺在稻草上未動,寬大的手掌撫上平庸的臉,他相信吳茂的手藝,沒人能認得出他,雖然腿上的傷是真的,但知道他曾受過傷的人,著實不多。
木橋態(tài)度是不好,但還是按照高倫的吩咐,把東西都送來了。
元一十分感激地從木橋手里接過飯湯和藥汁,在吃飽喝足,把碗筷交給木橋后,便躺在稻草上假寐。
他側身面對墻壁躺著,手里緊握著一把稻草。雖然一連幾天沒好好睡覺了,但此時的他絲毫不覺得疲乏,反而眼中清明,心底激蕩,至少他混進了丞相府。
等到黑夜彌漫,明月斜掛,大半個揚城都陷入安靜之時,以重重高墻與外界相隔的宮里,偏殿中仍然燃著燭火。
親政才兩個月的賀至川坐在龍椅上,白皙秀氣的臉上表情淡然,他快速瀏覽著奏章,手下的筆不停地書寫著。
這時,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眉眼細致,面白無須的公公走到他身邊,悄聲說著:“皇上,宣王偷溜進丞相府了。”
賀至川放下奏章,握筆的手一頓,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可是為了那宋家小姐?”
“正是,皇上您看,是否需要告知宋相?”公公彎著腰,謹慎地問道。
“不必,宋相素來立場如何,朕心中有數(shù),”賀至川拿筆在一旁的硯臺里蘸了蘸,“更何況,朕這個向來清心寡欲、一心撲在國事上的大哥,現(xiàn)在有了意中人,做弟弟的,只會更開心。”
賀至川高深莫測地淡淡笑著,公公偏頭一瞧,頓時明白過來,“皇上所言極是。”
丞相府里,由于荀音閣的護衛(wèi)還未確定,宜淑仍舊住在何氏小院中。一大清早,宜淑去見了何氏,便到西院去看望苗思真。
宋維淵還未下朝歸來,宜淑坐在苗思真房里,同她聊天解悶。不知為何,那位初月表妹當時并不在,思真讓小丫鬟織葉去尋,宜淑便跟著去瞧了瞧。
待到了西邊廂房門外,織葉輕輕敲起門,低聲問道:“表小姐起了沒,二少夫人讓您過去呢。”
屋里半晌沒動靜,宜淑耐心地等在門外,就見織葉再次敲門時,里面?zhèn)鞒鲆粋€柔媚又帶著倦意的慵懶聲音:“是織葉嗎?稍等,我馬上來。”
然后房里就傳來窸窣的穿衣聲,洗漱聲,又過了半晌,宜淑才聽到有人走過來,門也吱呀一聲開了。
許是沒想到宜淑也在門外,初月艷麗的臉上有一絲呆滯,順手關上門,這才嬌媚一笑,“沒想到大小姐也過來了,初月怠慢,還請大小姐勿要責怪。”
“沒事,初月姐姐,二嫂還等著你呢。”宜淑嬌憨地笑道,心里卻驚嘆于眼前這人的嫵媚天成,而更讓她吃驚的是,就在初月開門關門的極短時間里,她看到了,僅僅這么短暫的一瞥,她便能斷定,這個初月房里的擺設,和她二嫂房里一模一樣!
宜淑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卻能瞄到,初月這一路走得裙角翻飛,腰肢款擺,風姿綽約,看得她都有種想將美人攬在懷里的沖動。
她垂眼瞧著自己,畢竟還只是個十五歲不到的小丫頭,雖說身嬌體軟,清麗柔美,但還未真正長開,欠缺了那么點惑人心神的風韻。
不過,她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以宜淑這副樣貌身段,必定能長成風姿獨具的美人。
原小說里,宋宜淑不就是因為姿色出眾被強娶進入王府嗎?想到這里,宜淑美滋滋的心情立即冷了下來,她雖然愛美,但也清楚,決不能太過招搖,別一不小心出個府,把自己給坑了。
宜淑正想著,抬頭就見苗思真燦爛地笑著,站在門邊,望著眼前的人,她二哥宋維淵。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寫了十章了,看到這里的小天使大可愛們有沒有收藏評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