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間里, 陶灼就見攝雍正背對著自己,脊背上幾道紅痕分外顯眼。
正微微俯身拿起外衫, 欲著上身。
陶灼桃花眼不由幾眨,桃腮微紅,快走兩步,接過了那件外衫, 幫攝雍穿了起來。
攝雍一愣, 嘴角不由上揚,待陶灼略顯生疏的為自己穿好外衫后, 方才轉(zhuǎn)身,低頭溫柔的看著陶灼。
陶灼笑看了他一眼,又拿起腰封等,一一小心的給攝雍系上。
看著陶灼緩慢卻又認真的給自己穿衣, 攝雍心中頓時酸軟的不成樣子。
陶灼小心的系上腰繩,后退一步, 又看了看, 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后又輕笑了笑, 濕了一塊帕子, 給攝雍擦起來了面來。
最后看了看攝雍有些亂的發(fā)髻, 桃腮微紅的道, “阿雍, 你的發(fā)髻可要再梳一梳”
看著陶灼羞紅的臉頰,攝雍一頓,伸手摸了摸發(fā)間, 就見發(fā)髻微亂,幾縷發(fā)絲還被勾了出來。
這自是昨夜某人輕動之間,伸手抓的。
而后看著陶灼溫柔中略帶戲謔的一笑,輕聲道,“無妨,一會兒我喚阿順來給我梳。”
陶灼桃花眼輕眨幾下,嗯了一聲。
攝雍不禁沉聲笑起,上前一步,將陶灼擁入懷中,低頭輕吻了吻陶灼的烏發(fā)。
低聲道,“阿灼,一會兒我也為你穿衣梳妝,莫要嫌棄我手上生疏,可好”
攝雍的確想親自動手,可自己之前又未曾做過,便怕自己手重,弄痛了陶灼。
遂放棄了這個念頭,準備多看幾日再去。
不曾想到,自家阿灼卻來了這一出,頓時讓他拋卻了那些顧忌,直接說了出來。
陶灼不禁柳眉微挑,的笑著應道,“好啊,求之不得。”
話畢,攝雍說道做到。
一出了偏間,來到臥房,攝雍就揮退了幾個丫鬟。
拿起她們準備好的正紅色衣衫,輕手輕腳的為陶灼穿了起來。
陶灼就站在哪兒,笑吟吟的看著攝雍生疏的動作。
不是低聲說一句錯了,告訴他該怎么穿才對。
攝雍就耐心十足的一一聽陶灼說著,手上跟著陶灼的指示來。
這般,在兩人一個教的高興,一個學的認真的情況下。終于在兩刻鐘后,穿好了陶灼這身繁復華麗的衣衫。
攝雍后退一步,滿意的微微一笑,上前擁住陶灼,向妝臺而去,準備親自為她梳妝。
陶灼也不著急,就靜坐在那里,由著攝雍擰干帕子,給自己凈面,然后再涂上面膏。
雖是生疏,可動作卻又輕又慢,生怕弄痛了陶灼。
可最后這梳發(fā)一事,卻是把攝雍難住了。
陶灼便就自鏡中看了他一眼,笑道,“唔,我也不會,碧云,你來。”
碧云急忙應諾,上前小心的給陶灼梳發(fā)。
攝雍就笑了笑,站在一側(cè),認真的看了起來。
在這股視線下,碧云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手抖,認真的梳了起來。
陶灼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碧云,笑了笑,低聲說,“就梳一個最簡單的螺髻吧。”
碧云輕聲應好,輕手輕腳的梳了起來。
半刻鐘后,一個簡單的螺髻,就梳好了。
陶灼自鏡中看了眼,隨即轉(zhuǎn)頭看向攝雍,輕笑著道,“阿雍,你可都記住了”
攝雍點了點頭,陶灼就噗嗤一笑,說,“那明日就看你的了。”
攝雍輕笑著應下,邁步過去,俯身攬著陶灼纖細圓潤的腰肢,將她扶了起來。
又轉(zhuǎn)身向幾個丫鬟吩咐了一句,“去傳膳。”
碧湖立即應諾,轉(zhuǎn)身出了臥房。
攝雍就挽著陶灼,低聲道,“阿灼,我們先去坐會兒,我讓黃管家來和你說說府上的事。”
陶灼柳眉輕挑,不在意的說,“不必了,就讓黃管家做主吧,我懶得管。”
見此,攝雍低笑一聲,“那我就讓黃管家和你的陪房說,可好”
雖然陶灼不在意,可他卻不想阿灼被人欺瞞了去。
陶灼就頓了片刻,想了想,輕聲道,“那就去和福全以及翠濃夫妻倆說罷,他們是娘給我配的陪房,就為了處理處理府上之事。”
攝雍便就微笑的點了點頭,道了聲,“好,我會吩咐黃管家的。”
陶灼也不甚在意,兩人輕笑著聊了會兒王府上的事,早膳就已經(jīng)做好,呈了上來。
兩人便就安靜的用了起來。
飯后,攝雍帶著陶灼,在府上轉(zhuǎn)了起來。
尤其是他的書房,他更是帶著陶灼前去,打開暗門,讓陶灼牢牢記住開啟方位。
這暗門里,放的都是攝雍的暗衛(wèi)這些年收集的情報卷宗,重要無比。
其情報之精準,以及一應俱全,包羅萬象的程度,怕就是皇宮中都不及。
而后,又喚來府上的幾個管家,一一讓陶灼認全,吩咐他們都要聽陶灼的話。
這才作罷。
兩人便就在府上消磨了一日時光,情意繾綣,夜間自是又一番纏綿。
第二日。
陶灼三朝回門。
一大清早,巳時初。
陶灼和攝雍就坐上馬車,往懷謙候府而去。
至于馬車后面,更是跟著幾輛馬車,其上拉著的,都是攝雍親親自準備的回門禮。
雍王府到懷謙候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同處西城,來往之間,約小半個時辰即可。
陶灼懶洋洋的靠在攝雍身上,攝雍伸手,溫柔的攔住陶灼的腰肢,兩人湊在一起,感覺不過說了兩句話而已,馬車就已經(jīng)緩緩的停下。
懷謙候府,到了。
侯府門前,眼見親王座駕行來,一大早就等在門口的老羅管家就迎了上來。
攝雍起先下了馬車,應陶灼所說,今日穿的,真是正紅色衣衫。
愈發(fā)襯的人面如玉,雍容華貴。
而后,他一轉(zhuǎn)身,伸手入馬車,就見一只如玉雕成的素手,輕輕搭在他修長的大手之上。
馬車簾輕輕一動,一片紅色裙角,以及之下那雙紅面墜珍珠的繡花鞋,輕輕一動,踩在了車轅之上。
再一動,就見今日和攝雍一般,身著正紅色衣衫,桃腮粉紅,氣色極好的陶灼,走了出來。
陶灼微微一笑,搭著攝雍的手,就踩著備好的車蹬,穩(wěn)穩(wěn)的在地上站好。
見此,老羅管家不由高興的笑了笑,前行兩步,恭敬的一禮后,輕聲道,“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老太爺命我在這里等你們,請,快請進府。”
陶灼輕笑著應了一聲,攝雍見此,牽著她的手,就向侯府內(nèi)走去。
侯府,長春居。
陶定章和華云芝夫婦頻頻向門外看去,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焦急。
見此,溫南枝和計語綺都不由打趣了兩句。
華云芝家笑了笑,順著兩位妯娌的話,聊了起來,也好緩緩心中的迫不及待之感。
陶灼甫一踏進院落,就聽聞自家娘親柔柔的在哪兒說著話。
她不由微笑起來,腳步不由加快。
攝雍見此,亦是嘴角上揚,跟著陶灼一起加快了腳步。
“曾祖父,爹娘,大伯母二伯母,我回來了。”隨著靠近門口,陶灼婉轉(zhuǎn)的聲音就輕聲響起。
屋內(nèi)霎時間一靜,華云芝瞬間住了嘴,向門外看來。
就看見陶灼牽著攝雍,氣色極好,邁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
見此,華云芝不由微笑起來。
而后,除了可以君前不拜的老懷謙候。
懷謙候府其他一眾人,立即起身,俯身一禮,輕聲道,“見過雍王,見過雍王妃。”
陶灼不禁頓住,柳眉微微皺起,伸手就過去將他們扶了起來。
口中輕嗔道,“祖父祖母,爹娘,伯母,你們這是做什么,以后可不許這樣了。”
攝雍也隨后說道,“岳父岳母不必如此,請起。”
華云芝幾人笑著起身,卻沒有應下。
見此,陶灼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多說,轉(zhuǎn)身對著自家曾祖父正欲福身行禮,卻被老懷謙候攔住。
就見老懷謙候輕笑著道,“使不得,阿灼你現(xiàn)在貴為雍王妃,我可不能受了你這一禮,坐吧。”
陶灼頓住,而后就笑了起來,也沒有再推辭,牽著陪在自己身側(cè)的攝雍。
轉(zhuǎn)身行至一側(cè)空著的兩個位置,和攝雍坐了下來。
攝雍未曾多言,只安靜的跟在陶灼身邊,溫柔細心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后,幾人說了幾句話,陶灼和攝雍雖不在意,可懷謙候府一眾人仍舊是恭敬十足的模樣。
陶灼不由柳眉微微皺起,笑著說想再看看侯府,和攝雍說了一聲,就起身拉著自家美人娘親,往外走去。
攝雍自是輕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陶灼挽著華云芝,出了院子。
方才收回目光,面上笑意微微一淡,和陶景黎以及陶定章聊了起來。
這邊,華云芝挽著陶灼,在陶灼一番撒嬌弄癡下,方才放下之前的那點顧忌,又親親熱熱的和她說了起來。
話到最后,更是粉腮微紅,口中一轉(zhuǎn),吩咐陶灼現(xiàn)在還小,莫要過早的懷孕,否則對身體不好等等。
聽到這里,陶灼不由一頓,思緒了片刻,遂輕聲說道,“娘,我和阿雍,這輩子應是都不會有子嗣的。”
“什么!”華云芝不由失聲驚呼一聲。
引得身后跟著的幾個丫鬟頓時看了過來,急急的問怎的了
華云芝急促的喘了兩口氣,雖是焦急萬分,卻也知道,陶灼所說的話不能外傳。
遂揮退了她們,并示意離遠一點。
這才又挽著陶灼,小聲的問,“這時為何可是,可是雍王……”
華云芝不由驚疑微帶慌亂的問,自家阿灼的身體,她還是知道的,自小康健,又身有仙法,自不會是她的問題。
那,就只能是雍王了。
陶灼不由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娘,你在想什么啊,我和阿雍都沒事,只是,阿雍也是個有大來歷的人,所以,老天不允許我們倆有子嗣。”
說道最后,陶灼不由悠悠看向天空,輕聲說道。
“大來歷那,你們以后”華云芝不由喃喃道,更是疑惑不已,心中默念后,卻不由追問道。
這攝雍是有大來歷的人,自家女兒過完這一輩子,亦是要去修仙的。
那,她們豈不是可以再續(xù)前緣</p>
想到這里,華云芝不由為自家女兒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