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以后怕是無緣見到守慧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修為,怕是要無比緩慢了。
可雖然這么想著,她心里卻有些不確定,拿不準守慧會不會出手阻撓此事。
“娘子,阿灼,阿福。”陶定章抬步進門,溫和的一一看過,叫了一聲。
“爹,”陶灼清脆的回答一聲,眼神自美男爹總是溫柔含笑的臉上掃過,沮喪的發(fā)現依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爹,”奶聲奶氣的一聲童音,這是十個月的小阿福,如今他簡單的爹娘姐姐,已經可以輕輕松松的說出來了。
“夫君,你忙完了,”華云芝起身站定,輕走幾步,伸手接過陶定章脫下的外袍,仔細放好。
“嗯,調令已經下來,任我為柳州同知,從六品,即刻上任。”陶定章這才眉心微皺,牽起愛妻的玉手,有些歉意的說道。
華云芝一愣,有些不解,“府里不是傳信說……”
陶定章搖了搖頭,“想來府里的信很快就會來,只是,阿芝,這次怕是不能帶你回家看岳母了。”
“無事,不過是再等三年罷了。”華云芝靜默片刻,反過來安慰陶定章道。
聽到這里,阿灼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明知道美人娘親一直想回京都看外祖母,可眼見她已經無法達成心愿,自己卻在這里偷偷高興。
“啊!”小阿福突然憤怒的大喊了一聲。
夫妻兩人趕緊看過去,就見陶灼正動作輕柔的扶著阿福坐起來。
“我不小心把他戳倒了,”陶灼訕訕的說,她剛才太過入神,手上沒注意力道。
“你啊,”陶定章搖了搖頭,過去抱起撅著嘴看著姐姐的小阿福,輕拍著哄起來。
“阿灼,現在可是高興了?”華云芝收起失落,溫柔含笑的看了一眼這陣子有些魂不守舍的愛女,戲謔的說。
“高興,”陶灼燦爛的笑了笑,“娘,你看弟弟也很高興呀,”說著站起來戳了戳小阿福柔柔的臉蛋,小阿福就露出了兩顆小奶牙,開心的笑起來。
華云芝看見小兒子傻乎乎的被姐姐逗弄,也不知道生氣,頓時愁緒一去,又柔柔看了眼愛郎以及愛女,不由開心笑了起來。
而后陶灼湊到美人娘親身邊,“娘,你要實在想念祖母,等阿福大一點,我可以陪你回去看她老人家呀,所以不要皺眉啦。”
聽到陶灼又貼心,又故意扮著嬌氣說出的話,華云芝笑意更甚,她家的小阿灼啊,越來越懂事了。
她伸手撫了撫陶灼有些亂的衣襟,“阿灼想的很是周全,”面上夸贊道,可心里卻全然沒有想過這些。
她怎么舍得放下夫君一人在這里呢。
陶定章一開始聽到陶灼的話,笑意不禁有些微淡,看向愛妻的眼神也有些不舍,卻沒有開口阻攔,后來看到愛妻的反應,不由更顯開心的一笑。
感受他他們二人的氣息波動,陶灼也想起了爹娘怕是不舍得分開這一點。
心里不由有些開心,又有些疑惑,她依舊不懂這樣的感情。
對她來說,這世界,自己才應該最重要的。
可她的這對父母,似乎都覺得對方才是最重要的,這,是為什么呢?
而后不久,陶灼一家人就完成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二次搬家。
柳州城,作為柳州的主城,它的熱鬧并非江城可比。
紅日偏西時,陶府的馬車噠噠噠的穿過了柳州城門,經過主路,往州衙而去。
陶灼好奇的看著外面比起江城熱鬧許多的街道。
進城后不過半個時辰,她便已經見過了四五個雜耍班子。
更別提路邊層出不窮的各式酒樓,茶樓,當鋪,以及只要是女子就不能忽略的綢緞莊和首飾店鋪了。
咦,那家店竟然怨氣繚繞,怕是有怨鬼作祟。
怨鬼?陶灼一驚,這種靈氣薄弱的小世界,怨鬼,厲鬼等魂體很難形成。
這里竟然有一個?陶灼神識探進去掃了一圈,只是似乎驚到了那只怨鬼,竟然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她神識仔仔細細的掃了幾遍,確定那只靈鬼的確是在她的神識下把自己藏了起來。
她挑了挑眉,仔細看了看店門,“迎客來”
應是一家酒樓,嗅著鼻尖的酒菜味,她恍然間想到。
那就有空去看看,她眼睛一轉想到,這么機靈的一只怨鬼,要是不收為手下,豈不可惜。
回過神,眼見周圍慢慢安靜下來,陶灼才恍然發(fā)現,馬車已經駛過了最熱鬧繁華的街區(qū)。
她將趴在車窗上的身體收回來,一轉身正好對上好奇不已的小阿福,以及美人娘親笑吟吟的雙眼。
半月……我呢?小姐,我呢?
“怎么樣,阿灼可還喜歡這柳州城?”華云芝伸手順了順陶灼被風吹亂的鬢發(fā),溫柔的說。
“嗯,喜歡,娘親喜歡嗎?”陶灼接過小阿福,開始逗起了傻乎乎的弟弟。
“只要是你爹在的地方,我都喜歡,”馬車簾角被風掀起,華云芝看著馬背上溫柔俊秀的陶定章柔柔一笑,隨后驚覺失言,粉腮浮起紅暈。
“哦~”陶灼則是看著嬌羞的美人娘親,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眨了眨已經初現輪廓的桃花眼。
“你呀,小機靈鬼。”華云芝伸手輕點了點陶灼的額心,順手接過小阿福,拿手帕擦了擦口水。
這時馬車忽的一頓,竟是猛地一停,陶灼伸手扶住身子一歪的美人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