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照面,這廝的活土匪屬性完美暴露,都不用甘露賣力抹黑他。
豬&豬隊友,這貨要涼。
有盧南樵的介入,燕妮手腕上的麻繩被解開,肩頭還披了一件軍大氅御寒。
甘露上前扶著她,喂她吃餅干,烤火,喝熱乎乎的蜜蜂水,看著她從里到外一點點活泛過來。
便宜爹今天能不能脫困,全靠這個“小軍嫂”,必須保護好。
盧南樵坐在辦公桌后,先問甘大海:“甘支書,這是怎么回事?”
甘大海苦笑,說自己昨晚從大隊部開會回來,后脖頸上挨了一記悶棍,暈了過去,醒來就發(fā)現自己跟“國梁媳婦”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脫得只剩褲衩。
“我嚇了一跳,剛把衣裳穿好,得魁就領著幾個民兵沖進來,要抓人……”
李得魁瞪眼:“你放屁!明明是你色迷心竅,跟你的表侄媳婦搞破鞋,還胡說什么挨了悶棍?!”
盧南樵抬頭,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子:“李隊長,現在是我負責詢問,你想越俎代庖嗎?”
李得魁不懂“越俎代庖”,懂得看領導臉色,趕忙彎腰道歉,黑著臉退到一旁。
盧南樵繼續(xù)問燕妮:怎么會跟自己生產大隊的支書躺在一張床上?
燕妮又羞又氣,哪還不明白是被人算計了?
怪就怪田家太窮,光禿禿兩間沒隔斷的毛坯房,一個小媳婦跟公公住一起,瓜田李下怕人嚼舌根,所以燕妮一進門,田老頭就搬去生產隊的飼養(yǎng)室里住。
燕妮獨自看家,清靜是清靜了,黑燈半夜也害怕,吳碧蓮嫁過來以后,常來找她“拉呱”。
兩人是中學同窗,年歲相當,很有共同語言。
昨晚吳碧蓮又來找她,烤著火做了一會針線活,天黑路滑,吳碧蓮就沒回家,在她這兒洗洗睡了。
半夜里,燕妮迷迷糊糊醒過來,吳碧蓮不知去向,甘大海躺在她身邊,嚇得她魂不附體,還沒明白咋回事,就被當成“茍男女”捉了。
寬敞冷峻的辦公室里,她紅著眼睛央求盧南樵:
“盧主任,我真不知道咋回事,要不你把吳碧蓮也喊來問問……”
盧南樵想了想,吩咐助理:“去請羅主任過來一趟,我有點事需要她幫忙。”
羅主任羅鳳霞,白云公社婦女主任,爽朗,熱情,精明,農村版鳳辣子,心眼多但不壞,甘露追劇的時候見過她。
這年月,領導處理婦女風月官司,慣例是由婦女主任出面,避免尷尬和閑話。
助理離開去喊人,跟他一起回來的人卻不是公社婦女主任羅鳳霞,而是革委會副主任朱克文。
甘露緊張起來,目光死盯著這位朱主任。
在《蓮》劇中,燕妮羞臊尋死,甘大海被坐實罪名,都跟朱克文脫不了關系。
理由?
用人分歧&個人私怨,兼而有之。
當初李得魁、沙雕爹一起競爭蘆莊村支書,郭向陽支持沙雕爹,朱克文偏向李得魁。
“郭”是書記,“朱”只是副主任,村民投票結果又對李得魁不利,沙雕爹勝出。
因為這件事,朱克文心里一直憋著氣,他針對甘大海可以理解,但他為難燕妮,純屬私怨。
他的侄子朱一飛,相中了漂亮柔順、家境也好的燕妮,托媒人去燕家提親,彩禮翻倍,還允諾婚后幫燕妮進供銷社上班。
憑朱一飛自己,當然辦不成這種開后門的事,他背后站著叔叔朱克文。
燕妮不為所動,執(zhí)意嫁給田國梁,折了朱克文叔侄的面子,他們逮到報復的機會,用齷齪手段逼死了她。
原劇里的那個“甘露”,怯弱膽小,遇事只會躲在屋里哭唧唧,也不會騎自行車,她沒來鎮(zhèn)上喊冤叫屈。
盧南樵這個革委會主任,從頭到尾不知情,出面處理甘大海“霸凌軍屬”事件的人,是朱克文,他壓根不給“茍男女”分辯的機會,直接定罪,游街。
他的侄子朱一飛更缺德,不但慫恿公社的一群二流子,謾罵猥褻燕妮,抽她耳光,還當眾脫了她的棉鞋,扒下她的絨褲,寒冬臘月押著她去幾里外的娘家游斗。
那村里都是從小看著燕妮長大的鄉(xiāng)親,場面比殺了燕妮還狠,她受不了這種羞辱,跳了村口的老井……
現在,小仙女甘露穿劇了,提前抱上盧南樵的大腿。
“盧主任”雖然年輕,卻是朱克文這個油膩老男人的頂頭上司,只要他肯出面主持公道,朱克文也好,李得魁也好,都無可奈何。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70年代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