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終歸,他的生母和白家有著血緣,白家甚至有著她的至親,卻也在她死后不聞不問。終歸是..令人心寒。而這種心寒,就是這個凡世中最為普遍的東西,是他從小到大經(jīng)歷最多,也是他讓別人經(jīng)歷過最多的。
顧江月深吸一口氣,看向白四。
“你當初給我一線生機,就是為了今天么”
白四微愣,當時年幼的她能夠感應(yīng)到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現(xiàn)在想來或許被稱之為命數(shù),亦或者其他。
年幼的她不懂,只是在面對一些事情時,有一種力量牽引她去做,雖并非強制性的,但是她能意識到那種做法有著它的意義。然而隨著她慢慢的長大,那種感覺越來越弱,越來越模糊。
直到她成為陰靈后,與做人時不同,她看到時間,和感知世間的方式都發(fā)生了改變,曾經(jīng)的感應(yīng)似乎也慢慢回來了。就像今日,當顧江月踏入白家時,她就察覺到了。
“當年會如何我不知,但今日我知道你會放過白家”
白四驀定的口氣,讓顧江月哈哈大笑。
白家其他人他并不在乎,但是眼前的白四,在他不知道他們中間牽扯前他是排斥的,拼命壓制自己想要依附對方的念想。
如今他了解了前因后果倒是釋然了不少,他自然也是不信白四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為之,早就料到了今天,若是她真能能料到今天,那么當初她自己也不會死了變成這副模樣。
因此顧江月沒再壓制自己對白四的心緒,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白四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依附,而是一種自然的親近,這種親近可能類似于親人,又不太像。顧江月有些自嘲,這便是所謂的命數(shù)么,倒沒那么難以讓人接受。
想通了一切的顧江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神色。眉尾甚至有些輕輕翹起,隨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我自然不會再碰白家,畢竟我身體里也算是流著白家的血啊”
他說著眼睛瞟了一下白顯頤,讓白顯頤差點氣炸,捏了捏拳頭,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剛他得知這顧江月是白家子孫時被氣的狠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才發(fā)覺自己全家性命都系在這小子身上,想發(fā)作卻又不好發(fā)作。
白四見顧江月故意氣白顯頤的模樣,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顧江月雖沒看到白四的目光,卻感覺到了,瞬間像被抓到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陌生。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據(jù)我所知,仙人降世后,仙人直接接管州域,且各州的仙人門都來自于不同的門派,相互之間不能干涉。以至于皇城那邊下的命令倒也可聽可不聽了,放不放過你們僅看我個人意愿。只不過這種安全對你們來說也只是短暫的,目前臨城里的仙人們正忙著測靈根收徒,等到他們想起你們親自出手時,就算是我也無力回天。”
顧江月所說的是白家都尚未得知的消息,臨城甚至其他州域都已經(jīng)脫離了皇族的管制,這天下果然變成了仙人的天下。
這本是對白家不利的事,這一次卻陰差陽錯的為白家爭取到了一些時間。然而這些時間究竟能做些什么,挽回現(xiàn)在的局勢誰都不得而知。
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過了午時,堂內(nèi)幾人相互干瞪著眼,誰都不知道再開口說什么。三族老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覺得有些餓了,上了歲數(shù),到了時辰不吃飯就覺得有些支撐不住。
他看了看其他人,覺得他們也應(yīng)該餓了,又看向坐在那里喝茶喝的好不自在的顧江月,覺得他看著還挺像自己的孫子諭小子的。他又瞄了一圈在場的人,輕輕咳了一下
“顧...小顧啊,要不要留下吃個午飯啊”
四族老被他的話氣的差點吐血,吃飯!你他媽問一個差點滅了白家的人要不要留下白家吃午飯!!然而讓他更加吐血的聲音響起,那個聲音說
“好啊,正好我早飯都沒吃”
其實顧江月本來不餓,但是他看到在場除了三族老,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想發(fā)作又不能發(fā)作的樣子,覺得..還蠻有趣的,那留下看著他們的黑臉吃個飯應(yīng)該也蠻有食欲的吧。
聽到他們說吃飯,白四若有所思的看著顧江月。顧江月被看的發(fā)毛之際,就聽到白四說
“青北山西側(cè)的白家糧倉被農(nóng)人所侵占,顧小將軍可知”
這邊大族老白青山聽到白四的話反倒噎了一下
“四丫頭,你知道糧食短缺的事情啦”
白四點頭
“這種事情不必瞞著我的”聽白四這么一說,幾位族老反倒有些臉紅。
“我們,我們也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這事我們能夠解決的,也就沒必要麻煩你。”
白四沒有和族老們更深入去說這個問題,而是繼續(xù)轉(zhuǎn)向顧江月,顧江月被白四那幽靜的眼睛一望,啊了一聲
“聽說了”
“那么便麻煩小將軍替白家討回那些糧食”白四一頓,想了想又道“最好能幫我們把糧食都運回來”
“...好啊”
顧江月剛說完好,臉色就黑了。他雖已經(jīng)不排斥對白四的親近之意,但她讓他做什么,他就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的應(yīng)下,實在是...太沒臉面了!想到此,他的臉更黑了。
族老們看到顧江月的黑臉,反而心里暢快了不少,還想在白家蹭飯最后還不是要替白家做苦力。
最后顧江月也沒留下吃飯,甩袖說有事處理,就離開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