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倪歌!”陳斯越在后面喊她, 緊追上去。
倪歌出了機場就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她打開后車門上車之前扭頭對陳斯越皺眉說：“今天不能陪你去醫(yī)院也不能和你一起去看電影了，我家里有點事需要回去，抱歉。”
“沒事, 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陳斯越壓下心中的恐慌，善解人意地安撫她。
倪歌點點頭，然后匆忙地上了車。
倪歌走后沒一會兒陳斯越就上了車, “師傅, 麻煩去第一醫(yī)院。”
倪歌回到家后就看到倪天成和楊麗玲在客廳，神色不安的樣子。
楊麗玲就是之前自稱倪天成秘書的女人, 現(xiàn)在已經懷了倪天成的孩子。
她走過去，直接問：“她人呢?”
“在醫(yī)院, ”倪天成看著她, 開口道：“你去換身衣服, 我讓馬力開車帶你去江川。”
“不用了, ”倪歌轉身就往外走, “現(xiàn)在就去。”
楊麗玲連忙拎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過來, 對倪歌說：“十一, 這是我?guī)湍闶帐暗囊恍Q洗的衣服還有一些必需品, 你帶著吧，在那邊要呆好幾天呢……”
倪歌面無表情地拎過來, 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鉆進車里。
然后就離開了倪家。
楊麗玲看著黑色的轎車駛離, 有些憂心地嘆氣。
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撐過去。她擔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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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慧下午回了國后直接去了陳翊的住處,
到的時候正是傍晚，陳翊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聽到門鈴響他還以為是陳斯越回來了，結果一開門看到是何佳慧，陳翊著實驚訝了下。
“媽?你怎么回來了?我爸知道嗎?”陳翊連忙從鞋柜里拿出備用的拖鞋來讓何佳慧換上，從她的手里接過行李箱來，放到旁邊，然后給她倒了杯水。
“你爸知道，不經他允許我哪里能回得來。”何佳慧說完就坐到沙發(fā)上，喝了口陳翊遞過來的水，然后問：“小越呢?”
陳翊的眼神忽閃了下，然后神色如常地笑道：“出去和朋友玩了。”
其實今天是陳斯越看心里醫(yī)生的日子，到現(xiàn)在他都沒回來，陳翊不知道是不是孟辭出來了。
他其實很害怕一會兒何佳慧和孟辭撞上。
大年三十那天，就是因為孟辭說的那句話，何佳慧的病情又開始加重，這幾個月來反反復復，只要一看到陳斯越就會有嚴重的趨勢，不得已，陳臨耀只能讓她出國調養(yǎng)一段時間，可這個事情還要瞞著陳斯越，對他說何佳慧是去出國出差了。
現(xiàn)在，何佳慧來到了這里，如果一會兒回來的人是陳斯越還好說，可若要是這半年來不斷變強占據(jù)著他弟弟身體和時間的孟辭，陳翊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
陳翊趁何佳慧不注意，給陳斯越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何佳慧從國外回來了，讓他晚上回來吃飯。
陳斯越收到這條短信時正一個人坐在書店里發(fā)呆，他回過神來，回了陳翊一個“好”字。
上午從機場出來后陳斯越就去了醫(yī)院找姚嵐。
他一進去姚嵐就開門見山地問他：“上次我給你說的提議，你考慮的怎么樣啦?”
姚嵐說的上次，也有一個多月了，因為陳斯越上次出現(xiàn)在一個多月之前，剩下的時間都是孟辭被倪歌壓著過來治療，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因為孟辭并不會配合。
姚嵐當時給陳斯越的提議是，離開這里，離開能讓孟辭不斷變強大的倪歌，去國外進行治療，她可以幫他安排好醫(yī)生，他完全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給那個醫(yī)生，因為那是她師哥，能力比她還要強。
姚嵐主要是考慮到孟辭不配合再加上他有想取代陳斯越的想法，他怕孟辭哪天真的足夠強大，會完全壓制住陳斯越，到時候陳斯越會很被動，甚至可能會像孟辭說的那樣，消失。
這不是治療想要的結果。
因為他們兩個是獨立的，不管哪一個人格消失，都會讓靈魂不完整，這樣其實是治標不治本，以后極有可能再次分裂出其他人格來。
所以多重人格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進行人格融合。
可孟辭并不想進行融合，因為他想獨占這個身體，他想獨占倪歌這個女孩子。
這就是棘手的地方。
陳斯越坐到診療沙發(fā)上，他有些猶豫，并沒有說同意或者拒絕，只是徑直對姚嵐說：“姚醫(yī)生，我今天和孟辭在內部進行溝通了，我聽到了他說話，和他交流了。”
“你們說什么了?”
陳斯越便把在機場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姚嵐。
“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我這次再消失，他會拉著倪歌做對我們有害的事情。”
比如……拉著她一起去死。
其實當時聽孟辭的意思就是這樣的，可陳斯越還在猶疑，也不太敢相信，孟辭那么喜歡倪歌，怎么可能會帶著她去尋死。
可是姚嵐聽了這件事后神色瞬間就凝重起來，她很嚴肅地對陳斯越說：“陳斯越，接受我的提議吧，我怕你再在這里，萬一他出來，不僅會傷害你自己，還會傷害到那個女孩子，人命關天的事情，我不會和你開玩笑，我和他接觸過，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有很深的執(zhí)念，性格陰鷙偏執(zhí)，骨子里帶有反社會人格，如果你惹怒了他，觸碰到了他劃的底線，他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我……”陳斯越深皺眉頭，他垂著眼，緊抿著唇，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我再想想。”
姚嵐知道他在猶豫什么，她嘆了口氣，對陳斯越說：“陳斯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倪歌在這里，所以你放不開她，對不對?”
陳斯越攥了攥手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