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哼笑,“誰想去送你啊!”
蕭嘉軒笑了,又對她說:“你可要和陳斯越好好的。如果他敢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飛回來替你收拾他。”
“我不會對她不好。”陳斯越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然后倪歌就看到他走過來,有點無奈道:“蕭嘉軒,你還抱上癮了?”
蕭嘉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松開倪歌,“你要是不來,我還能再抱會兒呢!”
“我和小十一十年的友情,我都要走了,抱一下怎么了?還不許有個離別的擁抱了?”
陳斯越拉過倪歌的手,笑道:“你不是抱了。”
“沒抱夠。”蕭嘉軒非常欠扁道。
“滾!”陳斯越笑罵,“只有這一次,以后別再想碰她。”
這晚幾個人玩到了很晚,回家的時候打了三輛車,陳斯越先送倪歌回去,然后再回家,董向明和張源上了一輛車,夏婉然和蕭嘉軒因為順路所以上了一輛出租。
在回家的路上陳斯越和倪歌坐在后座,陳斯越一直握著倪歌的手,未曾松開。
他知道她心里難過,雖然倪歌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但陳斯越明白,蕭嘉軒對于她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這么多年,她只有蕭嘉軒這一個可以交心信任的朋友,那蕭嘉軒在她心里自然是有一定分量的。
蕭嘉軒對倪歌來說,可能不僅僅是朋友,更像是超越了朋友的親人。
盡管在蕭嘉軒那里并不是這樣的。
到了倪歌家門口,陳斯越和她一起下了車,他對倪歌說:“明天上午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機場。”
倪歌掀起眼簾來,輕抿了下唇。
陳斯越摟住她,在她耳畔低聲說:“去送送他吧。”
她輕點頭,“嗯。”
倪歌回到家里后就在房間翻箱倒柜地找東西,她把蕭嘉軒這些年來送給她的東西全都找了出來,然后拿著那塊心愿牌咬住嘴唇。
那年蕭嘉軒送給她的時候?qū)λf:“小十一,你有什么心愿,就拿這塊牌找我,我絕對有求必應(yīng),幫你實現(xiàn)。”
她從來沒用過這塊牌,因為覺得很幼稚。
可今晚她卻有很強烈的沖動,想要做一下這么幼稚的事情,拿著這塊牌給他打電話,說蕭嘉軒你不要走了吧,我想讓你留下來。
倪歌坐在地上看著腳邊各種各樣的生日禮物,手里攥著一塊牌,良久,她吐出一口氣來,把這塊牌子連同其他的東西全都放進了一個收納箱里。
情感上她是不想讓蕭嘉軒走,但理智告訴她,十一你不能任性。
她不能自私地把蕭嘉軒綁在自己身邊,讓他永遠做自己形影不離的死黨。
人都是要長大的,而就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每個人最終都會走上不同的道路。
沒有誰能真的一直陪伴著誰,永遠都不離開。
倪歌拿出手機來,給蕭嘉軒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就接通了,語氣聽起來很高興,聲音上揚著喊她:“小十一!”
然后又賊兮兮地笑著問:“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倪歌沒好氣道:“我巴不得你趕緊走!”
蕭嘉軒笑了,笑的格外開心,隨即又嘆了口氣:“唉,十一啊。”
倪歌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可他似乎并沒有什么想說的,就只是單純地想要叫一叫她。
倪歌沉吟了會兒,對蕭嘉軒說:“你等我一下。”
兩分鐘后,倪歌把手機的揚聲器打開,放到床上,然后說:“聽好了,就這一次。”
說完她就拉響了小提琴。
倪歌拉的曲子,是最適合在離別時聽的一首,叫《送別》。
蕭嘉軒坐在窗邊,扭頭看向外面的夜空,安靜地聽著從手機聽筒那端傳來的曲調(diào),笑彎了嘴角,笑濕了眼眶。
這十年來和倪歌相處的一幕幕就像是電影畫面在他的腦子里一幀幀回放著。
他微微揚起頭來,抬手在眉心處掐了掐,吸了吸鼻子,等倪歌拉完后,他把手機放到旁邊,呱唧呱唧給倪歌鼓掌。
倪歌并不想再和他聊下去,她故作冷淡地說了句“明天一路順風”就掛了電話。
.
隔天上午,國際機場區(qū)只有夏婉然一個人來送蕭嘉軒。
蕭嘉軒本來沒想到有人會來送他,他都要進安檢了,忽然聽到了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夏婉然有些笨拙地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蕭嘉軒很意外地看著她,驚訝道:“然姐?”
然后笑著說:“我不是說了不用來送我,你怎么還過來了?”
夏婉然往他的手里塞了個軟軟的東西,對他說:“這個,給你。”
蕭嘉軒看著手里的小荷包,嘴角抽了抽,但還是說了句謝謝。
“我要過安檢了,你回去吧。”他輕松地笑著說完就對夏婉然揮了揮手,“拜拜。”
夏婉然咬了咬嘴唇,站在原地看著他過了安檢,頭也不回地走遠。
躲在不遠處的董向明和張源像是痛失了親人似的抱在一起哭。
倪歌腦袋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她的帽檐壓得很低,人靠在柱子上,在暗處默默地送了蕭嘉軒一程。
等蕭嘉軒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抬手摘掉帽子,扣在站在她旁邊的陳斯越的腦袋上,“還你。”
陳斯越抬了抬帽檐,然后摟住她,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還有我。”
倪歌輕咬了下嘴唇,想要說點什么,卻最終什么都沒說。
她只是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歪頭在他的側(cè)臉上輕啄了一下。
一觸即離,卻還是讓陳斯越的心跳加速。
可下一秒,他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孟辭十分憤怒地說:“十一為什么要親你!”
陳斯越啞然,隨后他又聽到一句話,是孟辭詭譎難辨情緒的話語,聽起來十分可怖。
他說:“既然這樣,我就只能帶著十一從你的世界里永遠消失了。”
“你要做什么?!”陳斯越瞬間慌張起來,在內(nèi)部問道。
他聽到孟辭詭異地笑起來,話語里帶著一種滿足,說:“當然是帶她離開你,永遠的,離開你。”
陳斯越在和孟辭交流的時候,倪歌的手機里就來了一通電話。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來,還未說話,對方就先開了口,幾秒后,倪歌拔腿就往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