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國慶節(jié)假期的第三天,閑著沒事的陳斯越被陳翊拉出去打籃球去了。
陳翊嘴上說是讓陳斯越和他一起去陪許梁浩放松放松心情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但其實他之所以帶上陳斯越,是怕他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又瞎想。
然后再拉著他不停地問他根本不知道也回答不上來的奇怪問題。
但陳翊又不能把實情告訴他,所以只能拼命祈禱他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不要再糾結那些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的并不美好的記憶了。
午后的陽光很溫暖,空氣中還流動著微風,輕輕吹來帶著一絲涼爽。
今天陳斯越穿了件純黑色的短袖,本來在家里他是穿的白色的連帽衛(wèi)衣的,但一想到打球會出汗,所以換了件短袖出門。
籃球場離他們家有段距離,陳翊和陳斯越讓司機送過去的,到那兒時許梁浩還沒有到,陳斯越就到附近買了幾瓶礦泉水,兄弟倆坐在看臺上,邊休息邊看場內(nèi)其他人打球。
陳斯越想起今晚的約,就提前對陳翊說:“哥,我今晚不在家吃了。”
陳翊眉梢一抬,疑問:“嗯”
“倪歌要還我衣服,約了我七點見面。”陳斯越說完才想起來陳翊不知道倪歌是誰,于是補充:“就是那天暈倒的女孩兒,她叫倪歌。”
“哦~”陳翊拉長音,恍然大悟,笑起來揶揄陳斯越:“就是你還特意幫人家過生日的那個女孩子”
“唉,我看你對她很上心的嘛,你就給哥我透個底兒,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陳翊半開玩笑道。
陳斯越無奈地重申:“真沒有。”
“我就是……她那天生日,又沒人陪她給她過生日,我就想讓她開心一點。”
“想讓她開心一點。”陳翊劃出了重點。
陳斯越語噎,本來覺得這件事想解釋清楚非常的容易,但現(xiàn)在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奈感。
他總不能說“我聽到了她給她父母打電話的內(nèi)容,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很不容易,所以才生出惻隱之心索性好人做到底給她買了個生日蛋糕”吧
這樣就把人家的家事隱私都給暴露出來了,不太人道。
于是陳斯越最終選擇了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陳翊看來,就是默認了。
陳翊搖頭笑著輕嘖,抬手拍了拍陳斯越的腦袋,說:“青春躁動期對漂亮的女孩子有好感很正常。”
陳斯越:“……”誰躁動了
“也可以試著拉近距離。”
陳斯越:“……”不,你純潔善良的弟弟并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要有分寸,不能太過分。”
陳斯越:“……”你給我說清楚,不能太過分是什么鬼
“哥哥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難道你還能在肉體上支持陳斯越正腹誹著,就看到許梁浩從北門走了進來,后面還跟了兩個男生。
他連忙指著許梁浩來的方向,對還想教導他的陳翊說:“哥,梁浩哥來了!”
陳翊果然沒有再說下去,扭頭看向那邊。
許梁浩帶著另外兩個朋友到了后,五個人就進了球場開始打起了籃球。
一直到傍晚,五個人玩的大汗淋漓,本來放松了很多心情還不錯的幾個人,卻卷入了一場爭斗中。
其實本來也沒多大事,就是幾個人打算散場回家時許梁浩在后面扔了下球,本來是想開玩笑砸他自己的小伙伴的,結果球在砸到小伙伴后反彈了下,正好落到旁邊不遠處正蹲在地上系鞋帶的一個男生腦袋頂上。
許梁浩本無意誤“傷”他人,便走過去和對方說了聲抱歉,奈何對方并不領情,因為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所以非要砸回來,而且語言極其粗俗。
對方一看就是個社會人,兩條胳膊都被紋身的各種花紋覆滿,什么龍啊虎啊的,看著就嚇人。
但許梁浩現(xiàn)在處于自暴自棄天不怕地不怕牛鬼蛇神誰都拿他沒辦法的狀態(tài),他本來因為自己被劈腿這件事就深受打擊情緒不好,這下那人三兩句話就把他的火給點著,二話不說就抱起籃球丟過去,又砸了那人一下,“我就砸你了怎么著!”
一瞬間,場內(nèi)其他打籃球的人居然全都圍了過來。
一群人少說也得有十來個,全都是花臂紋身哥的同伙。
而許梁浩這一球,直接讓劍拔弩張的氣氛霎時升到頂點,線頭被點燃,滋滋地沿著細線蔓延,最終點燃了炮仗筒。
“嘭”的一聲,屬于熱血籃球男孩和社會紋身大佬的世紀戰(zhàn)役拉開帷幕。
陳翊和陳斯越本來都走到了場邊,聽到動靜后正喝水的兩個人就扭頭看過來,陳翊自然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受欺負,于是放下水瓶,對愣在原地的陳斯越說:“在這兒呆著,別過去。”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許梁浩已經(jīng)和人扭打在了一起,他的兩個朋友也被對方的人圍住了,陳翊一過去就有紋身哥的小跟班對他推推搡搡的。
男生之間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開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