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自己的“重生”,傷害了那些人。
白鴻卿便是這其中的一個。
江梓念在屋里苦苦思索了許久,最終,他卻還是沒能思索出一個解決之法。
他到底是虧欠了這人
次日,江梓念便從屋里出來了。
打開屋門的時候,白鴻卿正在屋外侍弄那株雪白的鳳尾罌。
那是江梓念那日送給他的生辰賀禮。
為了這株雪白的鳳尾罌,他幾夜未曾合眼。
他將這花贈與白鴻卿的時候,他從未想到那人會變成這個模樣。
見江梓念出了門,白鴻卿不由抬眸對他微微一笑。
此番正是清晨。
天清氣朗,這等荒野之中,天竟是格外的藍(lán)。
白鴻卿站在那里,他對江梓念笑的時候,恰好有些許陽光灑于他身上,他一身月白的衣賞上瀲滟起些許瀲滟的流光。
他本就顏色如玉,此番一笑,他眼眸中泛起柔和的微光,當(dāng)真是霞明玉映,宛如明珠生輝。
而那朵鳳尾罌此刻正在一旁隨風(fēng)輕輕搖曳,那雪白的花蕊,就宛如天山之上最晶瑩的雪。
此人此景,只讓人心中頓生清雅高潔之感。
他那般溫柔的笑,讓江梓念只覺得恍如隔世,就好似,之前的一切其實(shí)都沒有發(fā)生。
白鴻卿還是他記憶中那個溫柔善良的人。
他們還未曾撕破那最后的一層偽裝,那些猙獰的黑暗也沒有赤裸裸暴露在他面前。
但江梓念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沒有跟白鴻卿說話,自己一人徑直去了前廳,那人卻也未曾阻止他什么。
前廳的桌上,白鴻卿早已為他準(zhǔn)備好了早飯。
江梓念見到那一桌的飯菜,這才發(fā)覺自己兩日未食,此時腹中甚是饑餓。
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兩人不過吃過兩次飯,但白鴻卿卻已然摸清了他如今的口味,看著那一桌全是他喜歡的菜,這更讓江梓念覺得腹中饑腸轆轆。
江梓念往一旁看了看,只見一旁的小柜子上放著一摞書卷和幾捆竹簡,一只五彩的小鵲兒在籠子里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那些書籍是江梓念剛來此處的時候偶然跟白鴻卿提到過的古籍,如今這人便給他找了過來。
而那只小鵲兒
大概是某一日,他曾無意跟白鴻卿提過那么一句,這里四處皆無人聲,他住在這里,有時覺得甚是空寂。
他那時不過偶然跟白鴻卿提了一句,這人卻就這般記在了心上。
雖然江梓念隱約知道,這些大概不過是白鴻卿用來緩和他反抗情緒的東西,又或許是為了消磨他的意志,讓他甘愿做這籠中的金絲雀兒,但當(dāng)江梓念看到他拿來的這些東西,見對的白鴻卿對他仍和之前別無二致,他心中還是不由得微微一松。
江梓念知道,一時半刻,他是出不去了,他雖心中紛亂,卻還是坐在了白鴻卿為他準(zhǔn)備的那桌飯菜前。
他看了那桌飯菜一會兒,繼而還是拿起了筷子。
他并不知道白鴻卿究竟會對他做什么,但是他卻明白,他如今沒有絲毫能力可以和白鴻卿反抗。
白鴻卿如今修為深不可測,他卻只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雖然加之之前的任務(wù)經(jīng)歷,他習(xí)得許多功法招式,那些功法招式亦是皆已到了世間頂流,但奈何他這具軀體靈力稀薄,這些功法他全然施展不出。
他如今和白鴻卿相比,就好似宛如蜉蝣之于鯤鵬,白鴻卿只需輕輕動一下手指便可將他毫不費(fèi)力捏死。
為今之計,唯有盡量順其心意,不與其忤逆,然后,靜靜等待時機(jī)。
若是真的惹了白鴻卿生氣,最終倒霉的還是只有江梓念自己。
想到此處,江梓念吃飯的神情舉止便越發(fā)自然。
既然白鴻卿表現(xiàn)的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他便也當(dāng)作什么也不曾發(fā)生過。
他夾起一個糯米蓮藕,又喝了一口白米粥,那藕吃在嘴里只覺得鮮甜脆爽,而那粥里也不知加了什么,竟是十分香稠可口。
一桌早飯,白鴻卿竟做了八個小菜兼之五碟點(diǎn)心,還有兩種羹湯,兩種主食。
就算白鴻卿如今是修為極高的仙尊,他要做這一大桌的飯菜,卻也是要早起準(zhǔn)備很久的。
白鴻卿如今早已過了辟谷期,不用再食凡間之物,他也不再是幾百年前的那個白家小少爺,他如今為他做這一桌飯菜,大概心中所想也并非那么純粹。
但是看著這一桌的飯菜,江梓念卻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白衣小少年看著他溫柔純粹的雙眼。
那時,白鴻卿幾乎日日給他做飯,每每看著江梓念十分喜歡他做的飯菜,他眼中便會露出一抹極其溫柔的笑。
如今白鴻卿這一手精妙的廚藝,也只是因?yàn)楫?dāng)初,他對弟弟簡單而純粹的愛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后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