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踉蹌退后了一步,捂著被撞疼的肩膀,抬起了頭來。
戚山雨認得這個人,正是墜崖的宋菲菲的男朋友,馬銘錫。
不過,此時馬銘錫看起來很是慌張,他一看清戚山雨的臉,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一般的表情,然后伸出手,猛地拽住了對方的衣袖,“我、我記得你好像是當警察的,對吧?”
馬銘錫突兀地問道。
“嗯。”
戚山雨皺起眉,“出什么事了?”
“這、這個……不是,那個……”
馬銘錫的語言表達能力顯然很不怎么樣,一著急說話就直打磕巴,他干脆直接伸手拽住戚山雨的胳膊,拉著人就往電梯間后方的走廊走去。
“就是,剛才吧,我看到有個男的,拉著個服務(wù)生往這邊走了……我瞅著,那妹子好像挺不愿意的……就是……就是那種……”
他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不過戚山雨倒是聽明白了。
他們現(xiàn)在走的這條走廊,是酒店的服務(wù)區(qū)域,包括桑拿房、按摩室、理發(fā)廳等等。這個點兒,各家店鋪自然是都關(guān)了門的,走廊燈光調(diào)得有些昏暗,也沒有人出入,看上去安靜得有些涔人。
“這,這兒呢!”
馬銘錫將戚山雨引到走廊的盡頭,指了指一扇半掩的房間門。
戚山雨看到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印著“清潔間”三個字。
他推開門,里頭沒有開燈,幾乎漆黑一片,但能聽到有人聲從房間深處傳出——是年輕女孩的低泣聲,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怒罵聲。
戚山雨一腳踹開門板,疾步?jīng)_進房間。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覺得身后的光線驟然一暗,然后傳來“咔”一聲,那是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
——不對勁兒!
他的眼睛還沒能適應(yīng)黑暗的環(huán)境,此時幾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身為刑警的警覺卻告訴他,這動靜絕對不正常!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感覺到了異常,猛地回身的瞬間,他的側(cè)臀已經(jīng)驟然一疼,被什么鋒銳的東西給狠狠刺了一下!
他顧不得管屁股上的疼痛,伸手薅住身后的人,然后手臂一提,肩膀一撐,來了個標準的過肩摔,將襲擊者狠狠地摜到了地上。
“嗚啊!”
襲擊者只哼叫一聲,就立刻沒了動靜。
房間里女人的低泣和男人的粗喘依然在繼續(xù),戚山雨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在靠近門邊的墻壁上摸到了電燈開關(guān),“啪”一聲打開了頂燈。
馬銘錫已經(jīng)被他摔昏了過去,這時正口吐白沫,兩眼翻白,跟一只翻著肚皮的青蛙似的,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
而他剛才聽到的聲音是從房間的角落傳來的——那里自然沒有什么人,只在地上放了一根錄音筆,正循環(huán)播放著一段男女燕好的錄音。
“臥槽……”
戚山雨低聲罵了一句,然后伸手,將還插在自己左臀上的小刀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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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急診室里,柳弈笑得根本停不下來,眼看著就快要岔過氣去了。
“柳哥,你能不能別笑了!”
戚山雨瞅著柳弈兩眼眼角那兩點濕漉漉的可疑水痕,只覺得十分心塞。
“好,好好,我不笑了……噗!”
柳弈一邊勉力止住狂笑,一邊伸手擦著眼睛。
給戚山雨做清創(chuàng)縫合的急診醫(yī)生,也是一副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表情,但他仍然盡職盡責地給可憐的小戚警官處理完傷口。并且顯然這位大夫的技術(shù)確實十分過硬,完美地承受住了忍笑的考驗,沒有手抖,把傷口精精細細地縫得十分漂亮。
“不要緊,傷口不深,已經(jīng)給你處理好了,明晚來換個藥,記得不要碰水,過幾天就能拆線。”
醫(yī)生示意病人可以穿好褲子了,然后他強忍笑意,盡職盡責地補充了一句:“放心,應(yīng)該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的。”
戚山雨郁悶地提上褲子。
他其實很想說,留不留疤根本無所謂,而且在那地方的疤誰會注意到!但隨即他注意到柳弈一直往他屁股上溜的視線,又蔫頭耷腦地把話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