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回頭,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柳弈,語氣中帶了一點遲疑:“你這是,要跟我一起去找嗎”
“可以啊,只要你們等會兒順路把我送回研究所就行。”
柳弈無所謂地聳聳肩。
反正他已經(jīng)打發(fā)自家學(xué)生將先前從林苑的洗手間里采到的血樣標(biāo)本帶回研究所去了,他橫豎沒什么事兒,多走幾圈也沒什么。而且反正戚山雨他們找到那只行李箱,還是要把他們喊來,他干脆陪著跑一趟,找到的時候還剛好方便他現(xiàn)場開箱檢查。
戚山雨的視線在柳弈的臉上停留了好幾秒,才移開目光,輕聲說了聲:“謝謝。”
柳弈:“”
他沒搞明白戚山雨道謝的點,不過也沒追問,只是笑了笑,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就坦然接受了。
學(xué)校的垃圾處理點一共有四處,最靠近女生宿舍的一處,在高中部食堂的后面。
根據(jù)負責(zé)帶路的校工的說法,平常宿舍里的生活垃圾,都是放在每一層的樓道里,再每天早晚各一次,由清潔公司統(tǒng)一清理和搬運,集中到各個垃圾處理點,半夜時再用垃圾車運走。
不過逢年過節(jié)或者開學(xué)期末什么的,東西較多、體積較大的時候,也會有學(xué)生自己把東西堆到垃圾處理點去。
戚山雨步行到垃圾處理點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一下它到女生宿舍的距離,發(fā)現(xiàn)只需要四分鐘,確實離得很近。
學(xué)校的垃圾處理點比兩人想象中的要干凈不少。
一個水泥砌成的凹棚里頭排列著三個大型垃圾桶,蓋子蓋得很嚴實,異味并不厲害,靠右的一面墻邊,還斜斜地靠著一個大蛇皮袋。
戚山雨湊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蛇皮袋子的拉鏈壞了,袋口半敞,露出里面裝了七分滿的各色空易拉罐,一看就是有人特地收拾出來的。
“哎呀!”
一個穿著明黃色外套的清潔工打扮的中年人遠遠看到他們,立刻小跑著趕過來,誠惶誠恐地問道:“這位警官,您這是,有事”
戚山雨朝清潔工亮了亮證件,示意他不要慌,只是想找他了解些情況。
“你平常是負責(zé)清理這片兒的嗎”
這些天人工湖里淹死了個學(xué)生的消息在整個學(xué)校都甚囂塵上,這中年漢子自然也是聽說過的,所以多少猜到了面前這位年輕英俊的警官在調(diào)查些什么,連忙搖頭擺手,連連撇清關(guān)系:“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們平常就負責(zé)收收垃圾而已,跟學(xué)生沒接觸的!”
戚山雨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我們是想來問問你,最近有沒有人在這附近丟棄了一個行李箱”
行李箱這么大一件垃圾,無論如何都是很顯眼的,很難不被人察覺。
而且戚山雨看到那半口袋的空易拉罐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有順便拾荒的習(xí)慣,那么就算直接把箱子塞進那幾只大垃圾桶里,也應(yīng)該會被他們翻出來才對。
“啊……”
聽到這個問題,那清潔工的眼神立刻飄了一下,“行李箱嗎……”
雖然他掩飾得很快,但依然被戚山雨注意到了,他馬上板起臉,刻意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地追問了一句:“有沒有”
“這個、這個啊……”
清潔工低下頭,用臟兮兮的袖子擦著額頭沁出的冷汗,“這個,前幾天是有那么一個……”
他搓了搓自己的衣擺:“我婆娘說是名牌,而且看著也挺新的,想著不要浪費了好東西,我們就把它給拿回去了……”
戚山雨回頭看了柳弈一眼,然后飛快地追問道:“現(xiàn)在那箱子在哪里”
清潔工抬起頭,實在鬧不懂這位警官干嘛要跟個被人丟掉的箱子較勁,委屈巴巴地回答:“就、就在我們家啊……”
…… ……
……
二十分鐘以后,戚山雨和柳弈在清潔工在學(xué)校附近租的逼仄公寓里,看到了那只五位數(shù)的lv旅行箱。
柳弈將它打開之后,兩人都一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兩人都感受到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因為箱子底部的淺色襯布上,暈開了好幾片深深淺淺的褐色痕跡,盡管已經(jīng)徹底干涸褪色,但即便不經(jīng)過檢驗,他們也能斷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