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覺得一股怒意陡然沖出天靈蓋, 讓他想直接一把撕下床幔,他與魏姨娘同床共枕十多年,這聲音就是化成灰他也識得。
外室?他的姨娘什么時候成了于容瑯的外室?!
他的姨娘偷情?!
晴天霹靂砸下來, 宣平侯整個人都懵了。
魏姨娘趕緊在他抓狂理智還尚存的時候道:“侯爺,妾身是于二公子的外室,
與于二公子是經(jīng)過于、相、爺同意的。妾身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個外室,可之后卻是會給二公子當姨娘,生、兒、育、女。”
她故意提到了兩個詞, 第一個于相爺;第二個生兒育女。
第一個是提醒宣平侯,
于二公子是于相爺?shù)墓樱谙酄斒撬粋€宣平侯得罪不起的,是拿權勢拿宣平侯府威脅宣平侯;第二個是在說自己的一雙兒女,如果她這個姨娘偷人被揭露出來,她與他的孩子將再無顏面,甚至可能影響到宣平侯府的名聲。
宣平侯腦子嗡嗡的, 他想掐死魏姨娘,本來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一聲“賤人”,愣是因為于相爺三個字吞了回去。
宣平侯覺得渾身的怒火像是一盆涼水澆灌下來, 清醒了。
是啊,就算現(xiàn)在弄死這賤人又怎么樣?除了他丟人被看笑話, 日后別人會怎么看他?他連個女人都管不住,
一個姨娘……他信任又寵了十幾年的姨娘竟然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
他只要如今說出來, 那就是毀了于二公子。
于二是于相爺最得意的兒子, 毀了這個二公子, 那于相爺會放過他嗎?他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宣平侯恨得牙癢癢的,猩紅著眼,惡狠狠盯著床幔,卻在下一瞬陡然閉上眼。
葛文灃在一旁將宣平侯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確定怕是這床幔里的正是魏姨娘,他瞇著眼,深深看了于容瑯一眼,看來這于二公子的確很有嫌疑啊,結(jié)果他這邊剛轉(zhuǎn)過頭打算詢問宣平侯,就看到宣平侯突然面色不善看過來:“葛大人,你喊本侯過來聽這么一句是怎么回事?本侯又不是于家的人也不是于二公子的長輩,他的外室與本侯有何關系?”
葛文灃:“”
他一臉懵看著宣平侯,一頭綠帽就這樣壓了下來,你竟然說你不認識?還說這是于容瑯的外、室?!
葛文灃府里就一個夫人,所以對這些壓根不了解也不擅長,他一臉懵,他夫人要是敢給他戴綠帽這官位不要他也要撕了狗男女,可……特么這都能忍?宣平侯你還是不是男人?
可這話葛文灃能說嗎?難道讓他堂堂一個刑部尚書去掀一個“外室”的床幔?
他敢掀,不用出這府門就有人參他一本。
葛文灃腦瓜子嗡嗡的疼,宣平侯竟然這都能忍?這簡直!
宣平侯看出葛文灃看出來了,他眼圈還猩紅著,可他能怎么辦?得罪于相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姨娘偷人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宣平侯湊近了,壓低聲音看著葛文灃,“我們?nèi)ツ沁呎f。”
葛文灃看他一眼,看出宣平侯眼底的懇求,黑著臉還是去了角落,他倒要看看宣平侯要說什么。
于容瑯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之前宣平侯來的時候他雖然相信魏姨娘能解決,可還是懸著一顆心,此刻看到這徹底放了心。
他一放心,面上的神情也輕松下來,端起一旁的杯盞猛灌了一杯涼水,等事情了了,趕緊回去看大夫,他覺得自己后背的傷疼得他眼前一黑一黑的。
這次能回去,他不養(yǎng)好傷絕對不出來了。
謝彥斐早就猜到這一幕,他等葛文灃與宣平侯去一旁角落的時候,才看了眼外面,影青看到他的目光,知道是時候了,他朝暗處的人打了個手勢,而遠處拱門扮作這府里的人攔著杜香驪的立刻就放行了。
杜香驪瞧著不遠處圍著的人直奔過去,那信箋上說于容瑯在這里有了外室被人現(xiàn)場抓了,這于家二公子不僅不生氣,還要逼著這主人家把這姑娘指給他當貴妾,聽說于二公子很是歡喜這姑娘,甚至不惜要悔婚娶她當夫人也說不定。
杜香驪一看到這信箋氣瘋了,她折了一個妙靈還沒有將杜香嫵的婚事攪合了,結(jié)果她這邊還沒成功,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妖精竟然把于二哥的心給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