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泓瞎了三年,
耳朵以及感知能力比常人敏銳不少,五皇子湊近時的呼吸以及手臂揮舞時的聲音以及各種動作帶動四周的風(fēng)聲不同,他聽著辨著能大致知道五皇子做了什么。
趁著謝彥斐轉(zhuǎn)身的時候忍不住無奈搖頭:還真是小孩子氣。
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神情愈發(fā)溫柔。
謝彥斐將所有的東西都從錦盒里拿出擺好, 之后拿起桃木梳繞道裴泓身后開始替他挽發(fā)。
謝彥斐沒給女子挽過發(fā),不過他能用眼看, 旁邊還躺著兩個昏迷的女子,就按照她們這樣的發(fā)髻挽也就是了。
謝彥斐決定先把裴泓的墨發(fā)打散。
裴泓束發(fā)用的是玉簪,謝彥斐站到裴泓面前, 低頭瞧了瞧, 直接伸.出手就拔了,隨著他這一下,頓時一頭墨發(fā)傾瀉而下。
裴泓也沒想到這五皇子一言不合就出手,連個招呼都沒打,他反射性抬頭。裴泓本來是坐著的,不過他身形高大,
即使坐著也比謝彥斐低不了多少,此刻順著抬頭看過去,而謝彥斐低頭, 剛好就看到眼前驚.艷的一幕。
面若冠玉的男子仰起頭,狹長的鳳眸因?yàn)榭床坏椒瓷湫圆[起, 一雙眼愈發(fā)狹長惑人, 薄唇冷抿, 墨發(fā)遮住他大半張臉, 給人一種雌雄莫辯的錯覺,
可周身冷冽的氣質(zhì)卻又讓人無法忽視他的性別,反而給人一種壓迫感,讓謝彥斐一時間既驚.艷又忍不住想往后退。
謝彥斐愣愣瞧著面前這張臉,以前是知道裴世子長得好,可頭一次離得這么近這么清楚的意識到,連他這種看慣美人的也忍不住差點(diǎn)沒回過神。
“王爺?”裴泓看謝彥斐干脆連動靜和呼吸都沒了,歪頭喚了聲。
謝彥斐啊了聲,等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呼吸了,趕緊多吸幾口氣,拍了拍臉,都怪世子長得太好,他竟然看傻了眼,“世子啊,有沒有人夸你長得真是……”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就是好看!
裴泓忍不住笑了,“自然是知曉的,否則王爺也不會求到裴某跟前非要讓裴某來扮演不是嗎?”
謝彥斐嘿嘿笑了笑,知道裴泓故意調(diào)侃自己,不過被他這么一打岔,倒是剛剛的不自在的情緒散了,謝彥斐怕再被裴世子的臉給晃了心神,繞到他身后,開始學(xué)著不遠(yuǎn)處躺在榻上的兩位姑娘之一的發(fā)髻模樣開始梳。
不過一些繁復(fù)的地方他也不會,干脆挽了一個簡單的,其余不容易裝扮的,直接用買來的薄紗從頭上一直遮住大半張臉。
等裴世子的臉一遮住,謝彥斐就更自在了,至少不會笑場,他重新繞到前面,本來手里已經(jīng)拿了胭脂等待下手,可等低頭看過去,又是一愣。
面前的人只露出一雙眼,大部分臉都被薄紗遮住,幾縷墨發(fā)垂下來,讓人分辨不出男女,可那雙眼卻生得極好,即使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卻依然看一眼就覺得仿佛整個人要被吸進(jìn).去。
謝彥斐一手搭在裴泓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則是拿著描眉的筆,因?yàn)橐?xì)畫,所以他一開始離得有些近,可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辦法下手,裴世子這模樣……簡直太……
他的臉愣是紅了。
干脆直起身,偏頭低咳一聲,“我覺得……不用畫了。”
裴世子只是這樣怕是就足夠讓于容瑯上鉤了。
裴泓很少看自己的臉,更何況已經(jīng)瞎了三年,他幾乎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容貌,此刻聽到這還以為有問題:“是不行嗎?”
謝彥斐耳根都紅了:“哪啊,是太行了!”他覺得就自己那水平,往裴世子臉上添就是糟蹋,“這樣就行了,已經(jīng)足夠讓于容瑯上鉤了。”
裴泓無所謂,甚至比謝彥斐這個最開始出主意的還要淡定。
謝彥斐之后直到帶著裴泓裝扮的人離開也沒敢再去看裴泓,沒辦法,這長得太好也容易出事啊,他怕自己萬一看裴世子女子的裝扮太久眼光太好,以后看別的女子都普通這還怎么娶王妃啊。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謝彥斐還專門又去讓影青去找了一個兜帽,至于裴泓身高高出不少,謝彥斐直接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彎著腰這樣也不太顯眼。
謝彥斐直接包了那兩位姑娘一整晚,所以帶走也沒引起太大的懷疑,只說去游畫舫,影青等謝彥斐兩人走了,讓另外一個影衛(wèi)扮成的小廝守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隨后匆匆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管家上前,好奇王爺怎么帶著一個姑娘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