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灃激動地差點(diǎn)蹦起來,目光灼灼盯著這府中的一群人,“你們,先去檢查魏姨娘院子里的人,之后排查其余的。”
如果能找到腳踝上有抓痕,又解釋不清抓痕的來歷,那就證明對方之前說了謊。
原來這就是五皇子說的有人在撒謊。
他在讓人查的時候,忍不住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激動去看五皇子,發(fā)現(xiàn)五皇子眉頭緊鎖,臉色極不好看。五皇子平日的表情也不好看,畢竟黑乎乎的,可此刻之所以葛文灃能這么清楚知道,是因?yàn)槲寤首拥哪槨茧y看得猙獰了。
“五皇子”難道是還有別的問題
謝彥斐心情不佳瞥了葛文灃一眼,“怎么”
葛文灃聽著這兩個從齒縫間迸出的兩個字,壓下詢問的念頭,看來氣得不輕啊,他還是不招惹的好。
謝彥斐是沒心情理會葛文灃的心里路程,從剛才聽到腦海里響起的那句【檢測到宿主意圖改變原書劇情,改變一個小劇情好感值-1,總好感值為1。】之后,他就想咬人。
他增加一個好感值容易嗎
說給他減了就減了,他還不能說個不字。
好氣啊。
所以,謝彥斐把這筆賬都記在魏姨娘身上了。
原書中杜香驪雖然成功了,魏姨娘怕生出端倪,還是讓賈嬤嬤除了妙靈,只是當(dāng)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鄭尚書的死和原身與女主的事情,一個婢女沒引起太大風(fēng)波。
等后來葛文灃接手去查,本來信息就不多,他想到了手臂上的抓痕,卻沒能想到可能會在別處。
回頭想起來早就遲了,賈嬤嬤也就躲過一劫。
謝彥斐如今提出這個事實(shí),牽扯出了賈嬤嬤,等待賈嬤嬤的自然不會是原書中一樣安然無恙。
所以,他這算是改了劇情,就給他減了。
可了解是一回事,他想不想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一行人就看到五皇子咬牙切齒盯著魏姨娘,看得宣平侯想上前,可想到某種可能性,還是在沒確定之前,別惹這煞神。
宣平侯其實(shí)也覺得他那庶女當(dāng)時的模樣不太對,可他心里懷疑卻不會拖自家人的后腿打自己的臉,如今這么多人在,他就算是看出什么也不會說。
甚至,如果葛大人懷疑,他反而還會掩蓋。
賈嬤嬤從聽到腳踝的抓痕腦子就嗡的炸開了,她想偷偷去瞧魏姨娘又不敢,怕這個時候露怯只會壞了姨娘的事。
賈嬤嬤將心底的恐慌一點(diǎn)點(diǎn)撫平,腦海里閃過昨晚上姨娘交代過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付。
賈嬤嬤的表情被謝彥斐收入眼底,他瞇著眼,書中沒有這一段檢查腳踝,所以也沒提過腳踝的情況,魏姨娘可不是善茬,怕是也會有提前防范。
他瞧著衙役上前把魏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嬤嬤都重新趕到一處,由人單獨(dú)隔了眾人視線驗(yàn)看。
不多時,有人上前回稟結(jié)果:“大人,魏姨娘院中十一人,其中十人無異樣。賈嬤嬤腿上有很多抓痕,還有一些紅斑。”
葛大人眼睛發(fā)光,坐直身體:“把賈嬤嬤還有當(dāng)時替賈嬤嬤作證昨日不在場的兩個大丫鬟帶來!”
賈嬤嬤被排除嫌疑也是有人證,人證就是這兩個大丫鬟,說當(dāng)時她們陪同賈嬤嬤一起去替魏姨娘以及諸位飲了酒姑娘夫人們那些醒酒湯。
很快,除了賈嬤嬤之外的兩個大丫鬟被帶了出來,跪在葛大人面前,頭深深埋著,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抬起頭來,瞧著本官重新說一遍你們昨晚上對衙役的說辭。”葛文灃先是瞧了一眼謝彥斐,看他沒說什么,繼續(xù)咳了聲,“一個一個來。你先。”
他指了其中一個大丫鬟。
那大丫鬟模樣十七八歲,因?yàn)榈椭^被這么一指壓根不知是說她,還是身邊的衙役呵斥一聲,她才慌慌張張開口:“奴婢、奴婢盼巧,是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昨日事發(fā)之時,奴婢與菁英陪同賈嬤嬤一起為老夫人、大太太她們?nèi)ツ眯丫茰R驗(yàn)樽蛉绽戏蛉舜髩郏蛉斯媚飩兌己攘它c(diǎn)酒水,怕稍后頭疼,就陪著過去一趟。”
葛文灃嗯了聲:“當(dāng)時你們路上可都遇到誰了”
盼巧垂眼搖頭:“誰也沒遇到,當(dāng)時人很少,奴婢們當(dāng)時還跟嬤嬤說怎么今日府里這般冷清后來才知道,是府里出了事,當(dāng)時男眷那邊都跑去花園,加上當(dāng)時有人喊五皇子遇刺,就跑去……救人了。”
謝彥斐聽到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跑去救人是去看好戲才對吧
葛文灃琢磨一下,出入不大。
可既然賈嬤嬤有可能是兇手,那這兩個大丫鬟就可能在說謊,如果無法證明,即使賈嬤嬤腳踝上有抓痕也不能證明就是妙靈抓的,到時候依然死無對證。
葛文灃看向跪在另一邊的大丫鬟:“你叫菁英”
大丫鬟年紀(jì)比盼巧大一些,性子也穩(wěn)重不少:“奴婢是菁英。”
葛文灃:“你也重復(fù)一遍昨晚上對衙役的說辭。”
菁英緩聲開口:“奴婢菁英,是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昨日事發(fā)之時,奴婢與盼巧陪同賈嬤嬤一起為老夫人、大太太她們?nèi)ツ眯丫茰.?dāng)時賈嬤嬤的確是與奴婢二人在一處。”
葛文灃聽完,直接看向跪在偏前一些的賈嬤嬤:“你說說吧,你腳踝上的抓痕和紅斑是怎么回事”
賈嬤嬤這會兒已經(jīng)冷靜下來:“回稟大人,老奴這抓痕是自己抓的,老奴對花粉過敏,不巧這些時日置辦老夫人壽宴忙了些,為了布置的好看,老奴親力親為,弄了不少花盆應(yīng)景,誰知道其中有一種老奴就過了敏,當(dāng)時也沒當(dāng)回事,一直癢,老奴就抓了抓,后來更是嚴(yán)重了,還起了紅斑。”
葛文灃:“昨日詢問為何不說”
賈嬤嬤:“老奴這不是……聽說妙靈死了,老奴這傷口又剛好碰上了,怕被當(dāng)成兇手就瞞了下來。官老爺恕罪,老奴真的沒殺人,老奴一向心軟,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呢”
“殺沒殺人不是你說了算。你說說看,你對什么花粉過敏”葛文灃問道。
賈嬤嬤:“這……老奴哪能知道,反正就是一種花粉。”
葛文灃:“這么多年,你就沒想過治一治”他聲音緩和下來,聽在賈嬤嬤耳中,以為葛文灃信了,松了口氣,聲音也自在不少。
“老奴命賤,哪舍得花這冤枉錢再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好一直耽擱時辰”賈嬤嬤垂著眼,心略微定了定。
她原本還以為葛大人會繼續(xù)問,誰知葛文灃突然抬頭看向衙役:“盼巧和菁英兩人的話,可跟昨日說的一樣”
衙役對了對登記的冊子:“一樣。”
葛文灃掃了一圈三人,將她們松了口氣的模樣看在眼里,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一模一樣”
衙役奇怪,這有什么區(qū)別他頜首:“回稟大人,是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一旁的謝彥斐聽到這四個字,嘴角彎了彎,看來這葛文灃也算是對得起自己這個職位。
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出手,那就不算是他改變劇情,他僅剩的好感值看來是能保住了。
葛文灃聽完,看向三人,沒說話。
四周靜得讓人頭皮發(fā)麻,宣平侯總覺得心里很不安,他上前一步,詢問出聲:“葛大人,可是……沒問題了”
葛文灃看他一眼:“侯爺,誰說沒問題問題可大了!她們在說謊!”他怒目站起身,在一眾人驚疑的目光下冷聲開口,“你們之前可聽到了這盼巧和菁英的說辭與昨日一模一樣。一模一樣、一字不差,若是你們隨口說一長段話,會與第二次說的一模一樣一字不差這說明什么她們早就將這些銘記于心,反復(fù)背過。既然她們心里沒鬼,昨日問完之后按照實(shí)情說完也就沒事了,為何反復(fù)去記這些詞以至于一字不差這說明她們怕,怕說錯了會壞了事,壞了什么事賈嬤嬤,不如你來說說看”
從葛文灃說出前后說辭一字不差,包括賈嬤嬤幾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