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派上,已百年不見瓊花令此物,現(xiàn)如今突然出現(xiàn),隱隱似有山雨欲來之勢。
瓊花令出,必然有大事發(fā)生,萬爻神情凝重,將此事告之了林珉之。
林珉之聽后起身告辭,又看向林如翡:“小韭,我先將你送回院中可好?”
“我同大哥一起去吧。”林如翡知道此事緊急,耽擱不得,便道,“別耽誤了正事。”
林珉之稍作思量,便點了點頭,此事的確緊急,出不得紕漏。
便推著林如翡直奔前山。
此時前山廳內(nèi)已聚集了不少林家子弟,見到前來的林如翡和林珉之,均是行了一禮。只是禮畢后,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的落在了林如翡身上。
昆侖派內(nèi),雖然嫡系只有林瓊樓這一支,但旁系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弟子們雖都知曉林家共有四子,但平日里林如翡很少露面,所以見過他的人并不多。所以此時見到林珉之推著一位身著狐裘臉色蒼白的俊美青年,或多或少,都投去些好奇的目光。
林如翡倒也習(xí)慣了這樣的注視,所以神色淡淡,仿若不聞。
“如翡怎么也來了。”人前,林辨玉沒有稱呼林如翡的小名,他從人群里緩步走出,黑眸沉沉,似有不悅。
“是我想跟過來看看的。”林珉之還未答,林如翡便先說了話,他道,“有些擔心二哥。”
林辨玉聞言一掃不悅之色,笑道:“二哥好得很,如翡不必擔憂。”
林珉之無奈道:“先說正事吧,那瓊花令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林辨玉聲音轉(zhuǎn)冷,“敢拿著假的瓊花令上昆侖來找死?”
“人在哪兒。”林珉之問。
“就在茶室。”林辨玉道,他一步上前,走到了林如翡輪椅后面,“我來。”
林珉之嘆氣,沒和自己這個弟弟爭。
茶室之內(nèi),淡香裊裊,推開珠簾,林如翡便看見了那個讓昆侖派如臨大敵的瓊花令持有者,只是在他見到這人時,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驚愕之色,被林珉之注意到了。
“如翡見過此人?”林珉之低聲問。
“之前和浮花下山踏青,曾在橋邊見過一次。”林如翡道。
當日瀟瀟細雨,笛聲悠悠,戴著斗笠的劍客倚橋而坐,和雨而歌,微涼的斜風(fēng)里,盡是殘存的劍意。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他那雙從斗笠里露出的碧色的眼眸,好似浸了水的極品翡翠,帶著絲絲入骨的涼意,真是美極了。
此時橋邊的劍客坐在了昆侖派的茶室里,依舊戴著那黑紗遮面的斗笠,扶著腰側(cè)的劍柄。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塊翡翠為底金線勾絲的小巧令牌,那便是林如翡也未曾見過的瓊花令了。
林珉之走到了劍客面前,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劍客開口,聲音嘶啞:“王螣。”
林珉之道:“既然王先生攜瓊花令到了昆侖山上,便是我昆侖派的貴客,只是家父現(xiàn)如今還在閉關(guān),若是先生提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還得等著家父出關(guān)再履行諾言。”他現(xiàn)在只是接手了昆侖派的部分事務(wù),有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王螣說:“不用他,你們現(xiàn)在就能滿足我的要求。”
此話一出,屋內(nèi)氣氛瞬間凝滯了。
林珉之和林辨玉的神情都頗為凝重,死死的盯著茶桌旁的王螣,他們隱約感覺到,王螣的要求,似乎并不像他說的那般容易。
“我要比劍。”王螣的語調(diào)平緩,聽起來毫無感情,“同這昆侖山上最厲害的一名劍客。”
林珉之和林辨玉皆是松了一口氣,這個要求,幾乎算不得要求,昆侖派中本就以劍術(shù)著稱,比劍已是稀松平常得如同喝水吃飯一般。
然而王螣繼續(xù)道:“此次比劍,我會用盡全力,因而生死不論,其間不許任何人插手。”
林辨玉心有所感,臉上帶起了笑容,他道:“不知王先生想找誰比劍,如今家父還在閉關(guān),昆侖山上,我的劍術(shù)若稱第二,便無人敢問第一。”
“林辨玉!”林珉之低聲怒斥,“誰允許你插嘴的!”
林辨玉笑著:“哥,難道我的話有假?”
自然無假,眼前這王螣深淺不知,林辨玉說這話,不過是想將王螣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他不放心讓林珉之去,林珉之又何嘗放心讓自己弟弟上。能拿出瓊花令,還提出這般要求的人,怎么可能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王螣的目光,果然落到了林辨玉身上。
雖然隔著斗笠上的那層黑紗,但連林如翡都感覺到,空氣里充斥著焦灼的氣息。
“都道昆侖派劍術(shù)乃是一絕。”王螣說,“那我自然是要找此山上最厲害的劍客比劍。”他說話極慢,好似吐出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