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書,我好想你。”
“你這樣抱著我喘不過氣,滾開!”寧佳書下腳踢他,他卻仍不肯放,再動,便連腿也被抵在墻上動彈不得。
“我好想你……”他閉著眼睛一遍遍呢喃,“從北京來之前,我想了很多種相遇之后的可能,我覺得我可能沒那么喜歡你,這些年只是執(zhí)念,或者你變丑了變老了,變市儈了,我要后悔喜歡過你,然后再狠狠地羞辱你。”
“可是沒辦法,我一見到你心跳就不受控,我想你還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法子,才這樣把你叫出來,因?yàn)槲蚁肽恪!?
“我從來不吃回頭草的,你想也沒用。”寧佳書掙得渾身是汗,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有這么大差距。
“我想吻你。”宋博聞像是聽不見她的話,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她,唇角便壓下來,寧佳書頭一偏,吻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的呼吸動|情地重起來,也因?yàn)樗尚福瑢幖褧鴴昝摮鲂⊥龋吒募?xì)跟恨恨跺在他鞋面上。
男人這一次終于松開,寧佳書怒氣沖沖用手背擦了把臉,拎起背后的包就狠狠砸他頭。
“你別以為喝醉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
“你這個王八蛋、猥|褻犯,神經(jīng)病,流氓,你去死。”每罵一句就砸一下,直到宋博聞吃疼地蹲下來捂著腦袋才罷了手,他從來還不知道佳書有這么多罵人的話。
“趕緊滾回你的北京去,我一分鐘都不想再看你!”寧佳書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包,踩著高跟鞋轉(zhuǎn)身便走。
“佳書!”
宋博聞追到馬路邊,還要再攔她,忽然不知哪里冒出來個男人把他攔住。
“你是誰?”他皺眉把人推搡開。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對女士得有最起碼的尊重。”
寧佳書一回頭,便瞧見了張熟悉的臉,是夏圖南。
“你怎么在這兒?”
他指指路邊的那輛林肯半敞的車門,“我來這邊吃飯,剛要開車走,就看見你被人纏住了,他是……”
他一身酒氣,寧佳書又嫌惡往后退兩步,“你就把他扔路邊好了,今天謝謝你了。”
夏圖南瞧著手上醉生夢死的男人和他額頭上的青痕,搖了搖頭,才緩緩把他在路邊的臺階上放坐下來,幾步追上寧佳書,“你去哪兒,我送你好了,我看你也喝了酒。”
“我沒事。”寧佳書搖頭。
事實(shí)上她很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的,頭也昏昏沉沉,胸前燒著一團(tuán)火,像是要把渾身的水分蒸發(fā)殆盡。
她壓著難受給羅圖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出來了。
“啊?那我現(xiàn)在出來……”
“你沒喝酒的話就自己打張車回去,我這邊沒空管你了。”
“好,”羅圖應(yīng)了,又想起什么,“剛剛那個男人追著你出來……”
“甩路邊了,你不用管這些,自己回去。”
“啊?”羅圖一震,又覺得自己反應(yīng)不對,應(yīng)下來的時候,寧佳書已經(jīng)把電話切斷了。
她在路邊攔了輛出租,沒有多余的時間同夏圖南再客套,說了地址便甩上車門。
車窗外的燈光閃爍起伏,偶爾的顛簸和吹進(jìn)來的風(fēng)讓她視線都變得不大清晰起來,好不容易挨到小區(qū)門口,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垃圾桶。
干嘔了半天,腦袋越發(fā)昏沉,倒是邊上有小保安遞上來一瓶水給她漱口,又問,“小姐,你家住幾幢幾樓?需要我把你送到門口嗎?”
她住在幾幢幾樓?
寧佳書認(rèn)真地想了半天,卻一時想不起來了,又認(rèn)真偏頭去問他,“我家住幾幢幾樓啊?”
女人先前一直垂著頭干嘔,這會兒側(cè)過臉來,才瞧清那燈光下叫人呼吸一窒的眉眼。
幾根碎發(fā)搭在側(cè)臉上,影影綽綽,心魂搖曳。
他說話頓時便結(jié)巴起來,“不然我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叫他們下來接你。”
寧佳書思考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覺得這個方案有道理,于是把手機(jī)交給他。
“那,你打吧。”
手機(jī)有鎖屏密碼,他有點(diǎn)著急,“不是,小姐,這個密碼怎么開,我打給誰……”
他話音沒落便被人打斷,“不必了,你把她交給我。”
朝身后一看,是個高大的男人。
“你是?”
“8棟1402的戶主,她朋友。”
這么漂亮的姑娘,小保安的戒心還是有的,“你怎么證明你是她朋友?”
霍欽低頭,一次性把身份證和門禁卡掏出來。
小保安查了一遍,還是有點(diǎn)兒不確定,“那你怎么證明你認(rèn)識她。”
這一次,霍欽沉靜了片刻,他重新翻開錢包,從最里側(cè)的夾層里,掏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寧佳書二十歲的時候。
她給國內(nèi)交證件材料,照了一整版一寸照,霍欽幫忙遞上去,照片沒用完,就順手保存了一張,當(dāng)時無意留的,沒想到在錢包底層一放這么多年。
小保安看了半晌,把照片還給他,霍欽卻沒立刻塞回去。
照片里,二十歲的她直發(fā)披肩,眉眼鮮活,對他噙著笑意,和此刻路燈下面歪頭笑的女人,仿佛再次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