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許多人過來跟寧佳書打招呼, 可惜寧佳書一致不是很有興致, 也疲于向別人介紹自己,坐了好一會兒, 羅圖也沒跟幾個人說上話。
也不能怪別人注意不到她, 她來時候沒準(zhǔn)備好挑身衣服,頭發(fā)被汗?jié)窳擞指桑瑠y也來不及補好, 站在寧佳書身邊灰撲撲的,像個丫鬟。
她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去洗手間補個妝時,忽地有人過來了。
那個男人之前一直被簇?fù)碇虼怂^來的時候, 羅圖頓時被釘在原地挪不動了。
他是過來跟寧佳書說話的。
男人的頭發(fā)剃了寸短, 左邊帶了只黑色的耳釘, 眉目英朗眉毛濃密, 微微抬起來的下巴輪廓棱角分明, 他掐了煙,在寧佳書對面的桌子上坐下來,跟她問好,
“佳書,好久不見了。”
寧佳書點頭,“嗯,是好久不見了。”
羅圖很快看出來, 寧佳書和這個男人, 過去有一段。
“你的樣子一點都沒變。”男人偏頭凝視她。
“你倒是變了很多。”寧佳書卻唱反調(diào)。
她記憶中的宋博聞, 頭發(fā)是松軟垂落的,有點冷,傲氣,沒有現(xiàn)在的壞,不知道現(xiàn)在變化怎么會這么大。
壞男孩兒雖然受歡迎,卻不是她喜歡的款,其實這么多年她的審美眼光一點都沒變。
“要和我喝一杯嗎?”他舉起杯子。
寧佳書拒絕,“不了,我太喝得下。”
男人笑起來,“佳書,你戒心真重,喝一杯,我能拿你怎么樣?”
“你變了這么多,我還真有點怕呢。”寧佳書晃著酒杯似是在開玩笑。
沙發(fā)下沉,宋博聞坐到她身邊來,湊到她發(fā)間,壓沉聲音像是在呢喃,“你知道嗎,就算變了那么多,只有喜歡你沒有變,你的眼睛真好看,看著就想沉睡在里面。”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寧佳書皺眉移了移把他的頭推開,“你也說我沒有變,那你應(yīng)該清楚,我的答案也沒變。”
“佳書,你還是那么絕情呢。”
“嗯。”
她毫不猶豫地坦誠。
宋博聞終于坐直了,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幽深迷惘,最后把酒一飲而盡,杯子重重落在茶幾上,重新倒?jié)M。
“現(xiàn)在也不能喝嗎?”他舉杯,“咱們這么些年同學(xué),就算沒有戀人的情分,你也一杯不肯賠我?”
他像是已經(jīng)喝醉了。
周圍的同學(xué)轉(zhuǎn)過身來起哄,話到此處,寧佳書也不好再推拒。
其實喝一杯酒沒什么,她怕的就是糾纏,斷個干凈利落也好。
她點頭,手邊便有人倒了遞上來,入口才知道只杯白的,辣的人嗓子疼,她轉(zhuǎn)頭回去看那倒酒的人。
你還真是不跟我客氣!
那人無辜地拿起酒瓶標(biāo)簽一看,才變了臉色,小聲開口,“啊我倒錯了……”
他本意是給寧佳書倒度數(shù)最低的,誰知兩瓶挨一會兒,就沒瞧清。
那邊宋博聞已經(jīng)干了,寧佳書不好扭扭捏捏,只得也硬著頭皮一口氣喝到見底。
這一口下去,紅的白的混一塊兒,加上之前那幾杯不同味道的雞尾酒后勁兒也跟上來,寧佳書到底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她看了眼腕表,拿包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她打算從洗手間出來就告辭回家去。
落在房間里的羅圖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忽地聽宋博聞開口問她,“你是佳書的繼妹?”
“是。”羅圖答得很小心,努力擠出她對著鏡子練過,最好看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算最美,但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會很招人喜歡。
“你們關(guān)系怎么樣?”他開口便問。
知道他的目的,羅圖心下一沉,也不好撒那種很容易被拆穿的謊,只得含糊,“還行。”
男人俯身把茶幾上的手機(jī)撈起來,扔給她,“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行嗎?”
被那黑沉沉的眼睛看著,羅圖拒絕不了。
宋博聞的花邊常上邊角小報,別人可能不了解,可她不一樣,她最喜歡看名流圈娛樂圈報紙雜志,對那些京圈長得帥的單身富二代如數(shù)家珍。
一開始進(jìn)包廂時候她并不確定,直到剛剛瞧著眾人眾星拱月的態(tài)度,才更驗證了她的猜測。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錢有勢。
只要做他一任女朋友,就不知道能少奮斗多少年,她不知道寧佳書為什么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反正她拒絕不了,羅圖低頭,劃開手機(jī),一鍵一鍵輸上自己的號碼,儲存。
寧佳書從洗手間出來,便瞧見宋博聞在回廊里等她。
她已經(jīng)有點兒不耐煩了,把包往身后一背,目不斜視徑直過去,卻被宋博聞拉住手,“佳書。”
寧佳書甩開,“酒也喝了,你就快點回北京去吧,還要做什么——”
下一秒,寧佳書便被人抵在墻上,束住腰,“佳書,我想抱抱你。”
鼻息間是濃重的酒氣。
寧佳書推他,“你喝醉了,快點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