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又聚在一起, 商量對策。
一定要搞垮“明婉”私家菜館,要不然以后他們流失的高端顧客會越多。
沒有進去菜館內部還不知道,進去了才知道人家的生意有多好。要不是讓人蹲點的時候認識附近的那位, 給他錢找關系在里面定上一桌,還不知道人家的菜色和味道超過他們酒樓多少倍。
林二坐在一邊,暗暗思量,祖上在宮里做御廚,都學了一些啥,怎么能和人家的差那么多,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沒有可比性。
以前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家的廚藝真是無敵。現在想想很可笑,打臉打的忒快。
林老頭聽著兒子們的講述,面上平靜,內心卻掀起無盡波瀾,他的廚藝確實很高, 光聽兒子們說, 也知道羅家的菜館做的菜品味道絕對是一流的。
思索半天,他想好一個計謀, 招呼幾個兒子靠近他, 幾人密謀半天,才裝著高冷范兒,離開房間。
現在的華國正走在發(fā)展中的康莊大道上,人才濟濟, 還有老一輩的革.命.家,繼續(xù)把握著正確的航道,國家的發(fā)展應該說比許婉如,羅明亮他們想像的更好。
沒有盲目,沒有迷失方向,正確和均速的發(fā)展,為未來的一飛沖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到了年底,百姓手里都有了一點余錢。許對有了對象的男女們,早早定好婚期。
不管有沒有房子,是和老人住還是租房子住的,都會收拾自己住的房間,家具該買的買,衣柜和床是大件,即將嫁人的姑娘們,很多東西可以湊合,可是衣柜和床,怎么湊合。不要求電視,縫紉機,手表啥的,衣柜和自己睡的床一定要是新的。
許多人家的姑娘還要求電視機,縫紉機,手表,也有要求洗衣機,自行車的,總之五花八門。條件差的最次也要要求衣柜和床,這是低要求了。
家具店擴大了規(guī)模,許婉如買下左右的兩個店鋪,擴大成三個大門面。
增加了保安隊伍,已經是四人輪流來值班。
裝修一新的家具店,全是最新時尚的家具,有華夏新風格的家具,也有歐美的新式風格,還不是抄襲而是自己設計的。
一些新的理念的加入,“和平”家具旗艦店,每天都有老人抽空過來幫孩子們看家具。
店內有十多位男女銷售,幫忙介紹,每個區(qū)劃分給某兩位銷售員。大家分工合作,效率高,客人坐在每一個區(qū)的休息區(qū)沙發(fā)上,安靜的聽著銷售的介紹。有茶喝,有點心吃,比去到國營百貨或者國營的家具店享受到的服務要好太多。
銷售也干的起勁,他們有底薪有提成,誰還嫌工資多。
許婉如基本上早上給菜館采買完肉類,海鮮,和調料以后,別的時間全扎在家具店。
家具店每天要賣出去很多套家具套餐,分很多種套餐,有每種套餐內都包含著床,和衣柜。
多種套餐的組合,讓樸素的百姓算是開了眼界,燕京人民最新的時尚不是衣服,全是家具,對于能來“和平”家具旗艦店買家具開眼界也成了百姓們炫耀的說辭。
早上,許婉如從菜館到家具店,看到銷售們都在自己負責的區(qū)域內搞衛(wèi)生,從展示的家具到顧客們坐的沙發(fā)茶幾椅子,全部要搞的干干凈凈。
店面經理譚杰帶著報表過來找許婉如,“許總,咱們的庫存,已經不多了。”
“我看看。”許婉如拿著庫存報表看,確實不多。“你等會兒去工廠看看,問問嚴廠長,看看工廠庫房做好的家具有多少套?先調來一些。”
“是。”
許婉如也沒有想到生意能好成這樣,幸好之前讓人先做,積累了不少家具,要不現在根本忙不過來。
工廠已經擴大,請的匠人也已經幾十人,古董家具那邊還是老師傅們慢慢的弄,但是新式家具這邊,工人們忙的熱火朝天。
嚴父和一家老小也來了,全部在家具廠上班,除了嚴母,嚴家另外兩位兒媳,在工廠幫忙做飯,一天兩頓飯。
嚴國慶是真的很忙,既要跟著老師傅們學手藝,又要進木材,不管是名貴木材還是做新式家具的普通木材都是要采購的。
周日,家具店上班沒有多久,家具店進來一對青年男女走了進來。
看著男的走路還有點跛,走路不是很方便。門口值班的一位銷售迎領著一對青年男女,“二位好,有什么可以幫到二位的?”
男青年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身邊的姑娘,估計是未婚夫妻,來看家具的,肯定得姑娘做主。
姑娘看看銷售,小聲的說道,“我們就是先看看,還沒有想好。”
其實不是這樣的,主要是兩人的工資不高,小伙子是退伍軍人,分配到燕京的,他不是燕京本地人。在燕京結婚安家,手頭也不寬裕。
但是姑娘,還是希望自己的婚房有一樣出彩的東西。
“好,各個區(qū)域都有款式各異的家具,請慢慢參詳。”銷售員小李見過很多這樣的未婚夫妻。
微笑的給他們講解著,每一個區(qū)域都有標識牌和介紹。
許婉如在用玻璃隔開的小房間,打了幾個電話,然后低頭查看報表。
“和平”牌家具是當下最流行的品牌,來看家具的人很多,不一會兒就來了很多人,整個店面熱熱鬧鬧的。
最先來到的青年男女,停留在一處最便宜的床前,左右打量。
“穎子 ,要不咱買了吧?”男青年小聲的勸著未婚妻,他沒有辦法像別人一樣,給未婚妻買大件的家電,還有貴重的手表,一張好點的新床還是能滿足的。
可是未婚妻想盡量節(jié)省,以后用錢的地方很多,不能亂花錢。未婚妻的工作還是臨時的,是他當兵時定親的未婚妻,他受傷從前線回到醫(yī)院都是未婚妻照顧他。
后來傷好以后,因為傷到腿,必須轉業(yè)到地方上,他一個普通的排長,能轉業(yè)到燕京還是連長和營長幫他找的人辦的。
未婚妻也在燕京找了一份臨時工干起來。
為了結婚能住在一起,他只好租了一間房子。剛到單位半年,也沒有存下多少錢。未婚妻肯定是想著能省就省,來家具店看看,說的是買,可是看了價格,確實有點高,就是最便宜的也不便宜。
年輕的姑娘,抿抿嘴,不舍的看了一眼,堅定的搖搖頭,“不,咱去舊貨市場買舊的,可以節(jié)約不少錢。手里攢點錢,才不會慌。”
年輕的姑娘,好不容易才挪開自己的眼睛,不再看著那張最便宜的床,即使是最便宜的床,也是不錯的,無論質量和款式都比別的地方要好。
許婉如一直堅持質量要過關,不能讓人罵。質量是企業(yè)的底線。
兩人離開,年輕姑娘還是有點依依不舍,回頭看了又看,許婉如也看到姑娘那依依不舍的樣子。
未婚小夫妻倆離開店面,走進南來北往的人群中。
男青年看見一輛公交車要撞上突然走上馬路的孩子,眼看著就要撞上,千鈞一發(fā)之際男青年沖上前去,一把推開孩子,他自己的動作也不慢,快速的躍跳,即使這樣還是被公交車給撞到雙腿。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部驚訝的張大嘴,不敢置信。
時間在這一刻被停擺,女青年沒有半分遲疑,奔過去,“大慶,大慶,傷的重不重?”
周圍的人此刻都被喚醒一樣,也圍了過去。
人群中就有位醫(yī)生,“他上前查看,然后說,“來一位男同志,幫著我一起抬這位同志去到一個能躺著的地方。”
“我來,我來。”
人群中走出來兩位男同志和著醫(yī)生一起抬著男青年,要找個地方,給男青年包扎和正骨。
兩人抬著,醫(yī)生彎腰固定男青年的傷腿。
一群人能去的地方就是最近的家具店。
“許總,外面來了一群人,抬著一位救小孩的同志,說是問咱們借板車,送人去醫(yī)院。”
被推開的孩子,也受了一點擦傷,被一位大媽抱著。也沒有看到孩子的親人。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站在門口,許婉如小跑出來看到一群人堵在門口,“借啥板車,快點抬進來放到寬大的沙發(fā)上,我給醫(yī)院打電話,讓專業(yè)的骨科醫(yī)生來,帶著家伙什兒一起來。”
一起跟在身邊的醫(yī)生說道,“這樣最好,我也不是骨科醫(yī)生,麻煩了。”
“不麻煩,快進去。”
許婉如招呼大家先進去,外面很冷。
許婉如跑進里面,打電話,她有附近醫(yī)院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簡短明了的說完,一點也不含糊。
好在公交車開的不快,即使是這樣,男青年傷的也不輕。
姑娘一邊安慰未婚夫,一邊流眼淚。
許婉如讓人去附近的派出所一趟,還請來了公安同志,小孩子才三四歲,身邊沒有父母,也受了傷,不嚴重但是也對孩子來說也夠疼的,好在是冬天,穿的比較多,要不還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事情。
撞傷人的公交車,也被迫停在不遠處,司機等待在一個角落。他也很冤,他沒有違規(guī)駕駛,是小孩子自己沖出來的。
可是他也明白,即使自己沒有違規(guī)駕駛,可是也有事。撞了人,就是不行。苦著臉蹲在角落,滿心的苦楚。
店面里面生意是不好做了,大家都在圍著傷員和孩子,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
許婉如也認出來救人的男青年和正在流淚的女青年。
輕輕嘆息一聲,把兩人記在心上,許婉如給女青年一杯熱茶,搬來一把椅子,讓她坐在男青年的身邊。低聲說道,“醫(yī)院馬上來人來車,別擔心,好人有好報。”
“他的腿受過傷的,也不知道現在傷的怎么樣?”女青年擔心未婚夫腿傷加重,以后不良于行。
“會治好的,以后不會有問題的。”
許婉如只能如此安慰她。
沒有一會兒,公安和醫(yī)生一起走了進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隨醫(yī)生和公安的同志離開。
許婉如也讓店鋪里面的一位銷售跟著去,看看傷的嚴不嚴重,還有打探一下那對未婚夫妻的情況。
能幫就幫幫他們,聽口音是西北的。條件一般都不會很好,或者說很差。
回到家里,許婉如和羅明亮說起白天在家具店發(fā)生的事情,“關鍵時刻,還是軍人最靠的住。”
羅明亮一般很少管家里的生意,菜館他還參與一下,家具店他基本不參與。聽了也唏噓不已,“確實,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嗯,早上他們算是最早進店看家具的客人,走的時候望著一張床依依不舍,我想他們不是不想買,可能不舍得買,嫌貴。我想給他們送一張不錯的新床。能幫的也就那么多。”
許婉如也不可能咔咔上去就給人送很多東西。
“也行,不過是不是讓二哥他們每天熬點骨頭湯,讓志偉給送過去。”
“可以,別讓志偉送,讓大嫂送吧。”
“我看可以。”
夫妻倆去到二老的房間也說了這事,羅達同意,每天菜館都要熬骨頭湯,早餐鋪也要熬骨頭湯,家里的骨頭湯,多的是。給人送點剛好。
早上,由羅達招呼兒子兒媳單獨熬一點骨頭湯,讓大孫子洗好兩個保溫壺,還囑咐大兒媳送到醫(yī)院去。
穎子在醫(yī)院照顧未婚夫,晚上回家拿了一些要用的東西,她順便還請了假,給自己請假。未婚夫不用請假,已經由公安同志通知了他單位的領導。
下午幾位領導都來慰問過了,但是她找的是臨時工,也不是什么單位 ,而是私人個體老板。
想到未來,眼淚又流了下來,不能告訴老家的爹娘,醫(yī)生說只要恢復的好,不會有問題的。懸著的心,才稍稍好過一些。
傷筋動骨一百天,要照顧他,她的工作是做不成了,請假也就是權益之計,看看能不能領本月的工資。
穎子的腦殼中,已經沒有多少主意,胡思亂想的,思緒不知道飄飛去了哪里。
上午,十一點,黃翠娥提著保溫壺來到醫(yī)院,找人問了病房,“咚咚咚,有人嗎?”
救人英雄是住的雙人病房,他一個人住,另外一張床是給他未婚妻陪護的。
“請進。”穎子正彎著腰在病房里面搞衛(wèi)生,農村姑娘到了城里還是一樣,骨子里面就是勤勞樸素的人。
黃翠娥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先自我介紹,來燕京整整一年,在沈靜,秋娟兩位小姑娘的培訓下,她的普通話說的很不錯,“你們好,我先介紹下我自己,我姓黃,翠娥。也是昨天給醫(yī)院打電話的那位許婉如的嫂子,她讓我給你們送來的骨頭湯……”
顯然兩人不好意思接受這份好意,太麻煩人家,躺在床上的男青年大慶,擺擺手說道,“太麻煩你們,我沒事的。”
“不麻煩,我們家不用單獨給你們熬骨頭湯,家里還開了一家菜館,熬骨頭湯是每天都要做的。先喝點,分量很足,都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