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很跳了幾下。
江枝霧猛地對上他的眼睛,后脖的汗毛陡立。不應(yīng)該看熱鬧的,這下好了!
她手指有些發(fā)顫,從打110的界面切出來,給好友發(fā)消息。
【停車場a5區(qū),小白樓前方十米,救我!】
趙識檐冷眼盯著這邊,撐著手臂站起來。
江枝霧不敢抬頭。不過多時,一雙干凈錚亮的皮鞋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好看么”
“對不起…”光被身前的人擋住大半,她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么。
高高在上地盯了她幾秒,趙識檐問:“你呢,又是哪個公司的狗仔”
不由想起剛剛那人的待遇,江枝霧嚇得一哆嗦,立即道:“我不是狗仔,我沒有相機。也沒有偷拍你。”
他眼底黑沉沉,哦了一聲,“那為什么跟蹤我”
“……”她結(jié)巴道:“您、您誤會了,我真的只、只是剛好路過。”
“您”趙識檐忽而輕笑,似乎是被她這個敬稱逗樂了。
他垂著眼,一邊用濕紙巾擦著指關(guān)節(jié),一邊說,“不用緊張。一般情況下,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
可身上的氣勢明明冷峻得讓人想顫抖。
江枝霧勉強嗯了一聲,額角冒出幾滴汗。她一緊張就容易出汗。
趙識檐目光往下幾寸,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剛剛那個狗仔跟了我一個月。”
這句解釋,似乎沒有尋麻煩的意思。她這才嘗試抬頭看他。
這個活閻王剛剛揍完人,上衣卻只是領(lǐng)口微松,高定西裝沒有一點褶皺。腰窄腿長,高高立在她跟前,整個人依舊禁欲冷感。
視線一對上,江枝霧又垂頭,用手背悄悄擦去額頭的汗。
無由來的,再度陷入一種尷尬的寂靜。
本來兩人互相沉默著,黑暗中,突然不知從哪斜躥出一只野狗。十分兇惡地仰頭盯著著他們吠,惹人心煩惶恐。
這只狗來的突然,趙識檐似乎有點驚訝。隨即冷下臉。
江枝霧也有些慌亂地站起來,挪騰著腳步。她來不及穿鞋,便赤著腳站在地上,小碎石稍有些扎人。
“你不要動,它應(yīng)該不會咬人的。”
江枝霧看出來趙識檐怕狗,第一反應(yīng)是幸災(zāi)樂禍。誰知不出幾秒,笑不出來的就輪到了自己。
兩人離的不遠(yuǎn),趙識檐忽然拖過她的肩膀,單手握住她肩頭,從背后壓過來。
“那個,你不要怕。”她被捏的有些疼,說話都艱難起來了,“這種流浪狗一般沒有攻擊性的。”
“把它弄走。”他在她耳邊低低道。
江枝霧不愿意給這個人當(dāng)擋箭牌,欲哭無淚地仰頭看他一眼,“我…我怎么弄”
野狗撲騰著過來,在兩人腳底下打轉(zhuǎn),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他們腳。
趙識檐似乎忍無可忍,踹了一腳,“滾遠(yuǎn)點。”
她瞪大眼睛,驚叫一聲,“哎呀,你不能踢它,小心――”
野狗被踹的滾出幾圈,低低嗚咽一聲,呲呲露出尖牙,猛地朝他們撲過來。
空間稍小的車廂里,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手機卻在拼了命地震。無法,江枝霧摁亮手機屏幕,用手捂住嘴,趕緊小聲喂一聲。
“你人呢我剛剛沒看到你短信,看到之后急死了,打你電話又不接!”
她瞧了瞧身邊的人,吞吐道:“我、現(xiàn)在情況很復(fù)雜,晚點回去再跟你講。”
李文清有些急躁,“你現(xiàn)在在哪”
“我被狗咬了,沒多大事,現(xiàn)在去醫(yī)院打針消毒。別擔(dān)心。”
掛電話之際,江枝霧注意到旁邊的人慢慢睜開眼。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吵到了他,略微緊張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趙識檐淡淡回復(fù),“你叫江枝霧”
她嗯了一聲,心里有點奇怪,他居然知道自己名字。余光瞥到他拿起手機。
她清楚,自己這個名字在網(wǎng)上隨便一搜,出來的凈是一堆黑料。
江枝霧沒做聲。
趙識檐低頭翻著手機,一排黑睫往下垂,時不時嗤笑兩聲。
這種笑聲意味不好分辨,不像是嘲笑,但也不是帶善意的那種。
正當(dāng)江枝霧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里突然播放出一個女聲。輕淡清透的嗓音,溫柔款款,在這樣靜悄悄的夜里格外低迷。
趙識檐架著兩條腿,姿態(tài)隨意。漫不經(jīng)心地一邊聽,一邊調(diào)音量鍵,直到江枝霧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