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酒勁十足,危云白坐在帳內座椅上,支著頭閉眼休息。
他的耳尖泛紅,門簾被風吹起,夜晚草原的風一點點帶走他身上的酒味,周圍寂靜無聲,他眉目逐漸舒展。
烏力措從他營帳前經(jīng)過,被風揚起的門簾縫隙若隱若現(xiàn)的透著危云白的身影。
他停在原地透過這縫隙往里看著,直到風停止吹拂,草原的王才緩步離開。
系統(tǒng)說道“天命之子走了。”
危云白應了一聲鼻音。
他和系統(tǒng)所圖非小,要的是世界的本源力量,系統(tǒng)只能讓他穿越時空,而危云白一旦做出改變世界走向的事情,就會被天道所驅趕。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也變成天命之子,從根源處享受世界的力量。
烏力措不能動,動了就會被天道發(fā)現(xiàn)。
因此也有了另外一個辦法。
在有了“男主角”之后,世界還少了一個“女主角”,而危云白的目標,就是成為另外一個“主角”。
讓天命之子對他的感情,可以讓他成為“主角”的程度。
危云白半睜開眼,幽深的眼睛意味不明,他看著烏力措之前站立的位置,微微勾唇。
大昭公主嫁給單于,自然應該有盛大的儀式,可事實卻是什么都沒有,北戎人給了回答,迎娶閼氏的儀式將會與三天后一年一度的歡火節(jié)一起舉辦。
和怡松了口氣。
她打心底恐懼和烏力措接觸。
北戎以奶乳肉食為主,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起床擠奶。
阿力郎把奶桶放在一旁,蹲在地上拿著布擦拭母牛的乳部,他做的極其認真,在即將擦完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在干什么”
猶如清晨初陽,又像滋潤的露珠,帶著好奇和疑問。
阿力郎的手停住了,是那個大昭人的聲音。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身邊的那個人索性學著他的樣子一起蹲了下來,還試探的伸手摸了一把母牛。
深色的毛發(fā)襯的他手潔白而修長,阿力郎嗓子沙啞,“我在擠奶。”
危云白笑了一下,“我叫危云白。”
阿力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給母牛擦著乳房,他的手法嫻熟,擦完后簡單的給母牛進行按摩,既不同危云白說話,也不趕他走。
危云白輕輕撫摸母牛的脊背,這是一只非常溫順的牛,被主人照顧的很好。
阿力郎余光瞥到他臉上愜意的神情,冷不丁的開口,“阿力郎。”
大昭人了然,“原來你就是阿力郎。”
阿力郎的口音有些奇怪,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孤僻的性格,更加不喜歡與人交談,他點點頭,拿過奶桶開始擠奶。
他的雙手寬大厚重,擠著牛奶的動作干凈利落,只有阿力郎知道自己有多么不習慣。
他平常擠奶的位置,是大昭人站的位置。
可是他什么也沒說。
太陽升起,金黃的陽光灑滿了整個草原,駕著馬跑了一圈的烏力措回來就看到了這幅景象。
草原王審視的看著這兩個人。
隨即駕馬疾馳奔去。
即將要到族人聚集處,烏力措非但沒有減緩速度,反而駕著馬加快了速度。
馬蹄聲一聲聲逼近,母牛被驚的踢翻了奶桶,危云白轉身看去,高大結實的草原馬已經(jīng)奔到了他的面前,馬蹄高高揚起。
烏力措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里狠狠攥緊韁繩。
這是北戎馬,身軀壯碩,野性難服,這揚起的一蹄子下去,輕易踏死一個人。
危云白仰頭看著烏力措和他的馬。
他的眉目沐浴在陽光之中,眼底閃著點點暖光。
烏力措控住了馬,他翻身下來,帶著汗味走到危云白與阿力郎面前,他胸前的衣衫凌亂,露出的小半個胸膛還在散著熱氣,“阿力郎,你上次釀的酒還有剩的嗎”
阿力郎搖搖頭,嘶啞回答,“沒有了。”
烏力措隨意與他交談了幾句,才看向危云白,“你們看上去相處的很好。”
他五官深邃,長了副不好招惹的樣子,眼睛卻黑的深沉,像是藏著數(shù)不盡的鮮血。
阿力郎低著頭盯著腳底下剛剛擠出來的半桶奶逐漸被草地吸收。
危云白坦蕩點頭,“是。”
他穿著的還是大昭的衣服,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晃蕩,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露出對烏力措來說堪稱瘦弱的手腕。
烏力措額前的卷發(fā)被汗水粘在皮膚上,他從馬背上拽下一個皮囊扔給危云白,“你的了。”
皮囊里有水晃蕩的聲音,危云白心中好笑,他也就真真實實地笑了起來,“單于,我看上去很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