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劇情里最后晚景凄涼的反派皇帝,這個反派如今還是她的夫君,聶瓏嘴角抽了抽,不過她也好不到哪兒去,人家好歹撐到了劇情最后,她連出場的機會都沒了。
聶瓏收了一開始穿越的漫不經(jīng)心,只在瞬間給自己定下了目標(biāo),安安分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就算不是在自己原來的世界了,她也不想凄慘而死。
大約是她沉默太久,其余人也不敢說話,安王妃跪在地上,看不清臉上表情。
春風(fēng)輕輕提醒了聲:“娘娘……”
聶瓏看了眼跪得正好,看似求情實則光明正大將原配嫡子棄養(yǎng)的事過個明路,即使將來有問題被人所詬病,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她這個皇后。
若現(xiàn)在點頭了,贊成安王將那孩子送到莊園上等死,日后為她承擔(dān)責(zé)任罵名的就是自己這個皇后,少不得擔(dān)個不仁不慈的罵名。
若是不同意,可那孩子御醫(yī)都說了救不活,還是具有傳染性的病癥,安王府要是出了什么差錯,他日又得找她。
這個安王妃能作為一個極品活到最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也并非腦子里全是草包,一來就給她下了這么大個難題。
只是態(tài)度未免太過猖狂,即使她不是皇后,但背后還有聶國公府的存在,也不是她可輕易得罪的。
聶瓏不知道在小說劇情前原皇后嫁進來有沒有這么一出,又是怎么應(yīng)對的,但聶瓏被這人膈應(yīng)得慌,也不想輕易放棄一個四歲小孩的命。
“春風(fēng),吩咐下去,一會兒讓聽芹嬤嬤帶咱們宮里的太監(jiān)侍衛(wèi)跟安王妃一起去趟安王府,將小世子接出來,另外安置在……”
聶瓏本想說接進宮來,可她怕這孩子的病癥真會傳染人,要是把皇帝傳染個好歹,那也不成,于是轉(zhuǎn)而道:“本宮在長安大街有處別院,離著宮里也不遠(yuǎn),就將那孩子安置那里。再請了太醫(yī)去瞧,小世子是什么病,能不能治好讓太醫(yī)仔細(xì)診好了,回稟本宮。”
隨著她越說跪在地上的安王妃眼睛越瞪越大,這和她想好的不一樣啊!
她看著坐在上首剛剛嫁進宮里初為人婦,眉宇間還帶著少女的嬌嫩天真,臉龐美得不可方物,兩嘴上下一碰就將她拋出去的難題隨意解了,放在兩側(cè)的手捏得死緊。
即使她比她大上好幾歲,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女子真是命好得叫人嫉妒。
“吩咐人將這件事稟了皇上,一、五、一、十都說了。”后面幾個字在她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下拉得很長,顯得意味深長。
春風(fēng)這個大宮女慣是伶俐,很快領(lǐng)悟了娘娘的意思,立馬回了是,便下去辦事了。
夏陽接了春風(fēng)的崗,重新端了穩(wěn)熱的茶水,替她換下涼了的茶盞。
聶瓏抿了口茶,托在手里,詫異地看向還跪著的安王妃,道:“安王妃,本宮如此安排,你可是不滿意?”
眾人目光都看向她,安王妃一時之間冷汗淋漓。
連忙磕了三個響頭,嘴里道:“謝娘娘恩典,娘娘安排再好不過了,臣妾真是糊涂了,這等污糟事都拿來麻煩娘娘,臣妾回去就照著娘娘的辦法將小世子好好安頓,便是太醫(yī)治不好,也讓他舒舒服服的。”
聶瓏目光冷凝,直直看向下首見勢想要退縮的女人,“不必了,本宮既然安排人下去做此事,自然全權(quán)接手此事!”
“小世子也算是本宮的小侄子,可憐自幼親娘不在身邊,本宮既是母儀天下,怎好袖手旁觀?安王妃顧好府里兩個小的便可,此事無需插手。”
那安王妃臉色瞬間難看,她今天說這個事一來想要把那小子的死過個明路,二來臨時起意想為難為難聶瓏,甩鍋給她。
豈料這二者皆沒有達到目的不說,連那小子的控制權(quán)都失去了,安王妃心下隱隱有種失控的不祥預(yù)感。
撐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想要再說點說什么……
門外太監(jiān)唱到:“皇上駕到!”
她眼前一黑,四肢無力,還是靠著邊上的人給扶了一把,重新面向門外,跪倒迎駕。
聶瓏站起身來,正準(zhǔn)備俯身行禮,高大挺拔的明黃色身影快步走了過來,大手將她手扶起,嗓音低沉:“皇后不必多禮。”
“眾夫人平身。”
“朕聞安王世子身染急癥,安王妃,你是怎么照顧的小世子?”
安王妃噗通一聲顫抖著身體重新跪了下來,頭也不敢抬,更別說直視龍顏了。
“臣妾,臣妾知罪,小世子調(diào)皮晚上睡覺踢了被子,第二天便感染寒癥,臣妾立即請了太醫(yī),也不知為何……會越來越嚴(yán)重,臣妾回去一定好好照顧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