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的心都懸了起來,他努力控制著表情,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燕準很快答道:“暫時就這么定吧,那就辛苦齊王了。”
齊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地答道:“臣弟定當盡心竭力,不負陛下重托。”
孟幼琳雖然失手,但這原本也只是計策中的一環(huán),只要他能順利離開京城,總歸還有指望。
當天中午,兩個驚人的消息先后從宮中傳出,一是準齊王妃孟幼琳在御書房與太監(jiān)茍且被當眾撞破,已經(jīng)關(guān)押在掖庭待審,齊王的婚事暫時擱置。二是大將軍寧溯生主持的賑災(zāi)爆出了貪墨事件,賑災(zāi)糧中摻雜大量糠秕,寧溯生已經(jīng)被皇帝下令在家中反思,等待事情調(diào)查結(jié)果。
聯(lián)想到寧貴妃的毫無緣故的突然禁足,不少人心下暗喜,大將軍府和寧貴妃的無上尊榮大概是到頭了,接下來會是哪個后妃勝出?
慈寧宮中,太后面色凝重:“孩兒,你照計劃先走,我在宮中為你打點,放心吧,一切都還在為娘的掌控中。”
齊王一直覺得有些心神不定,這會子皺著眉頭說道:“母后,我總覺得皇帝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幼琳這事原本是萬無一失的,怎么會失手了呢?”
“多半只是巧合,畢竟幼琳騙過他,他對她已經(jīng)有了警惕之心。”太后慈祥地拍了拍齊王,“放心吧,皇帝沒那么大能耐,你才是最出色的。不必忐忑,為娘等著你的好消息。”
齊王憂心忡忡地說道:“那么幼琳那里?”
太后并手為刀,輕輕向下一劃:“她知道的可能有點多,還是早些讓她閉嘴吧。”
幽靜的午后,正是掖庭的守衛(wèi)換班值守的時候,關(guān)押著孟幼琳的房間突然打開了。
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溜了進來,一刀通向趴在床上的女人。
沒有預(yù)料中刀刃入肉的聲音,那“女人”迅速翻身抓住了來人,竟是一個身材苗條的金吾衛(wèi)扮的。
透過門上的窗格,孟幼琳看著屋里的動靜,臉色更加蒼白。果然,只要她失手,太后就不會讓她活下去。
身后,燕準無聲無息地走來,淡淡問道:“有沒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孟幼琳已經(jīng)吃過解藥,此時想起在御書房中的恥辱,眼淚滾滾落下,搖著頭說道:“陛下,我知道我做錯了許多事,可是陛下,我萬萬沒想到,你,你竟然忍心那樣對我……”
那些催情的熏香原本是給燕準準備的,她原本設(shè)想過最差的結(jié)果無非是燕準沒有中計,但誰能想到,燕準竟然把熏香用到了她身上,還弄來一個太監(jiān)跟她廝混——那老東西甚至不算男人,還有比這個更甚的奇恥大辱嗎?
燕準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一個嬌媚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孟幼琳,假如你來來回回只說這些沒用的話,陛下大概是沒有興趣聽的。”
孟幼琳詫異地看過去,就見旁邊的房間走出了寧越,她臉色紅潤,精神煥發(fā),根本不像是被發(fā)現(xiàn)奸情遭到禁足的可憐模樣。而傳聞中恨透了她的燕準很快牽起了她的手,眸中全是深沉的愛意。
他竟然是真心喜愛這個膚淺驕縱的女人……孟幼琳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她自嘲地笑了下,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落入陛下和你的圈套之中,可笑,可笑。”
她不再猶豫,雙膝跪下看向了燕準:“陛下,我愿意交代,只求陛下饒我一命。”
寧越笑著說道:“能不能饒你,就要看你交代的有沒有價值了。”
孟幼琳咬著嘴唇,重重地點頭:“一切都是太后安排的,她一心想推齊王上位,私下聯(lián)絡(luò)了軍中和朝堂的許多人物,計劃讓齊王舉兵起事,推翻陛下。”
“第一步就是讓陛下身敗名裂、眾叛親離。”孟幼琳看了眼寧越,“貴妃在鳳池落水是太后安排的,只要貴妃一死,大將軍與陛下多半會鬧翻,可惜貴妃運氣好逃了一命,所以太后又安排了侍衛(wèi)的事,太后料定陛下的脾氣肯定會重重處置貴妃,這樣大將軍府就會與陛下離心離德,陛下會失去軍中的強援。”
寧越瞟了眼燕準,笑道:“沒想到我竟然這么重要。”
孟幼琳笑了笑,幽幽地說:“我也沒想到你竟這么重要。”
她勾引燕準也是太后計劃的,只要齊王當眾撞破他們,就能坐實燕準強迫弟媳的罪名,這樣齊王起兵也就有了借口。
燕準握著寧越的手,淡淡說道:“這些朕都知道,假如你沒有別的可說,那就只能留在掖庭了。”
孟幼琳咬著嘴唇,把心一橫:“我知道太后一個秘密,這件事連她也不知道我知道了。”
孟幼琳看向燕準:“齊王他,不是先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