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姐姐,我……”王準(zhǔn)欲言又止,最后嘆口氣,低聲說,“等我回去再跟母親說說,你等我。”
再求求母親,告訴母親她有多好多可憐,母親肯定會心軟答應(yīng),等她和離了他就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周逸再也忍不住,突地抓起王準(zhǔn)的背心,呼一下已經(jīng)把人帶出門外,又只一下已經(jīng)揪著他翻過了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寧越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愁。
晴云比她還愁,忍不住又說:“姑娘,王家少爺是不是……”
“放心,我誰也不嫁。”寧越笑著起身拉上了窗簾,“睡吧。”
連晴云這種良善的女子都用從一而終來要求同性,這個時代對女人實在很不友好,她又不傻,既然能跳出明德侯府的牢籠,干嘛還要再找個男人來束縛自己有嫁妝傍身,有預(yù)知金手指,后半輩子足夠她逍遙自在地過自己的舒服日子。
夜來了,夢如期而至,寧越在夢中露出了笑容,人要倒霉還真是攔不住,周思成,要你也嘗嘗被人冤枉,有口難辯的滋味。
天未亮?xí)r周思成就出了門,急匆匆向城外趕去。他派出去的屬下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到了周逸在海上的對頭,兩家約好在城外一處酒樓商量聯(lián)手殺死周逸的細(xì)節(jié)。
他騎著馬剛奔出城門,門內(nèi)的茶樓里就鉆出來一個灰衣男人,混在出城里的人群里一道煙跑了,不多時,茶樓里又出來一個穿皂紗搭護的男人,向城門口的守衛(wèi)說道:“剛有個穿灰衣服的偷了我的錢袋,你們可看見他往哪里去了”
“剛出城,”守衛(wèi)認(rèn)出他是三皇子府的管事,七嘴八舌地給他指路,“往那個方向去了!”
管事立刻跨上馬跟著出了城,一路上并沒瞧見灰衣男人,卻意外看見周思成進了一家酒樓。周思成是三皇子府的常客,管事有心去打個招呼,于是拍馬追了過去。
酒樓中,灰衣男人低聲道:“當(dāng)家的,人已經(jīng)引來了。”
“好,你先帶人去看看那邊殺完了沒有,我待會兒也過去。”周逸從閣樓的窗戶里向外一望,恰好看見三皇子府的管事奔過來,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周思成倒也不笨,知道聯(lián)絡(luò)他那些對頭來對付他,可惜,寧越什么都知道。昨天她通知他在海盜們進京的必經(jīng)之路埋伏截殺,今早又告訴他周思成的行蹤,眼下,他要來一個反間計,徹底斷了周思成的前程。
管事進門后并沒看見周思成,問了跑堂的才知道人在雅間,管事剛走到窗邊,就聽見里面?zhèn)鱽碇芩汲傻穆曇簦骸澳阏f什么”
跟著聽見一個陌生的低沉聲音:“蘇嶺的事我承你的情,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是你給我通風(fēng)報信。”
管事的一個激靈,忙停了腳步,把身子往轉(zhuǎn)角處一閃,躲了起來。
很快,一個蒙著半邊臉的高大男人推門出來,飛身躍下樓梯,在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管事看見他左眉上有一道深刻的刀疤。
周思成跟著追了出來,卻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只得悻悻地回去屋里,滿心納悶周逸怎么會跑來說了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
半個時辰后,管事躬身站著堂前向三皇子回話:“……那個男人跟周世子說蘇嶺的事承他的情,還說不會把他通風(fēng)報信的事情傳出去。那男人蒙著臉,個子很高,左眉毛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是周逸。”三皇子淡淡地說。
怪不得蘇嶺那次籌劃得那么周全竟然失手,怪不得他聽了周思成的建議彈劾太子剿匪不利,反而被皇帝申飭了一頓,原來周思成是內(nèi)賊。
“可是殿下,蘇嶺的事周世子并不知情,又怎么會傳出去”一個與周思成交好的謀士說道。
三皇子看向了他:“那就要問你了。”
一個時辰后,沒等到人的周思成趕到三皇子府,卻被告知,從此再不準(zhǔn)他進門。
城外數(shù)十里的山間,周逸站在遍地尸體中,嗅著風(fēng)中的血腥味微微瞇了眼,中午了,他不在,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處理尸首。”他吩咐了一聲,瞬間已經(jīng)躍出在幾丈之外。
西跨院里,寧越躺在竹椅上等著晴云給她剪頭發(fā),感覺到濕漉漉長發(fā)被人從身后握住,她閉著眼睛吩咐道:“頭皮有些癢癢,先幫我撓撓。”
骨骼分明的大手移到了頭頂,手指笨拙地動著,反而更癢起來,寧越輕聲嬌笑:“好癢,你做什么”
身后傳來男人喑啞的聲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