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shí)在吃不下了。”寧越轉(zhuǎn)過臉不肯看他,“病久了的人不能暴飲暴食,對身體有害無益。”
“真的”周逸半信半疑,他們海盜哪怕受再重的傷,只要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肯定死不了,他以為她也是一樣,不過她那么嬌嫩,或許不一樣
“真的,”寧越連忙說道,為了增加可信度,她又添了一句,“不信你問王準(zhǔn)。”
一句話提醒了周逸,想到那個明顯對她戀戀不舍的少年,周逸的臉色又沉了下去:“夜里我?guī)鯗?zhǔn)過來給你診脈,不過,你確定要請他他看著不像有真本事。”
“帶他來吧,多謝。”寧越現(xiàn)在只想把他弄走,急急地說,“你快回去吧,我休息了。”
周逸繃了臉,半晌才說:“好。”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身影消失之前又傳來一句話:“晚飯等著我給你送來。”
院子里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寧越看著窗外,突然意識到,他之所以不讓她叫二叔,可能并不是她以為的不想跟她扯上關(guān)系。
“姑娘,”一旁的晴云怯生生地開了口,“剛剛二老爺那樣子,被人發(fā)現(xiàn)是要浸豬籠的呀!”
寧越覺得臉上又開始發(fā)燙,她忙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定定神說道:“那就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晴云又窘又急,半天才說:“可姑娘已經(jīng)成了親,不能跟別的男人那么親近。”
寧越有點(diǎn)意外,想了想才問她:“我會休了周思成,這樣也不行嗎”
晴云怯怯地?fù)u頭:“奴婢聽人說過,女人一輩子只能跟一個男人,哪怕和離了也,也不能再嫁人……”
她覺得姑娘在侯府過得太苦了,這種情況是可以和離的,但好女人即便和離了也不會再嫁,更不會跟別的男人有瓜葛。
寧越笑了笑,又問:“那么男人呢周思成跟我成了親,可他不僅又娶了二小姐,屋里還有通房丫頭,有時還會去青樓應(yīng)酬,他為什么就可以”
晴云本能地答道:“因?yàn)槭雷邮悄腥税。烁腥嗽趺茨芤粯印?
寧越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傻丫頭,女人和男人是一樣的,不要看輕了自己。”
晴云一臉不贊成,卻也沒再多說,只是暗自決心以后護(hù)緊了她,決不讓周逸再有機(jī)會輕薄。
寧越也沒再多說,晴云的想法大約代表著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這倒提醒了她意識到這個時代的女人是多么的不自由,那么,等休了周思成之后,她就離開侯府找一個世外桃源,自由自在的過完后半生,再不要被男人和這些該死的規(guī)矩束縛。
日影減移,轉(zhuǎn)眼已是黃昏,寧越望著窗外,有些心神不寧。
周逸大約快要送飯過來了,他會不會又逼著她吃一大堆,會不會再給她喂飯,會不會還用那種灼灼的目光盯著她讓她慌張
緊閉的院門突然被敲響,周思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開門。”
門打開了,他提著食盒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有些不自在:“我剛從外面回來,想起你還沒吃飯,就給你送過來。”
上午寧越走后薛氏又吵了一個多時辰,口口聲聲問他要賬本,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問寧心蘭,寧心蘭又死不開口,最后鬧得他煩了,干脆一走了之,在外面逛到現(xiàn)在才回來。只是,一踏進(jìn)府門,想到屋里那兩個不是哭就是鬧的女人,他煩躁到了極點(diǎn),不由自主地就來了西跨院。
看到寧越的一剎那,周思成焦躁的情緒突然安靜下來,他有點(diǎn)奇怪,為什么先前竟然沒發(fā)現(xiàn)她的好呢
寧越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今天是怎么了,一個二個都來關(guān)心她的吃飯情況
但她還是起身迎接,輕聲問道:“思成,我的藥已經(jīng)停了,你什么時候給我找大夫重新開方子呢”
周思成根本不敢給她請大夫,他有些狼狽地說:“再過幾天吧,再過幾天。”
他生怕她再問,連忙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急匆匆地走了,寧越嗤的一笑,真沒想到,這種人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眼前身影一晃,周逸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面前,他一手放下自己的食盒,一手抓起桌上的食盒,人已經(jīng)閃到了門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