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有一把獨一無二好嗓子,凡聽過她聲音的人都念念不忘,這也是她前世被孤立的原因之一。不過這種異常的天賦通常會伴隨一些相應的不足,對于她來說,就是咽喉特別敏感,飲食用水稍有些不對就會過敏,眼下這種癥狀顯然是又過敏了。
寧越看著藥碗輕嘆一聲,原來她不僅帶回了前世的聲音,連容易過敏的不足也帶過來了。
“晴云,藥方拿給我看看。”她吩咐道。
晴云很快取來了藥方,寧越看了一遍,方子里并沒有她的過敏源,這又是怎么回事
她沉吟著問道:“這藥我以前喝過嗎”
“喝過。”晴云答道。
“以前沒有吐過嗎”
“沒有。”晴云搖頭。
太奇怪了,寧越皺起了眉。
她拿著藥方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等看見落款日期時,不由問道:“這是三個月前的方子了,沒有新的嗎”
這種重病必須及時請大夫更換藥方,三個月前的方子顯然不可能對癥。
晴云的臉色黯淡了:“姑娘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瞧過大夫了,這還是最后一次瞧病時開的方子。”
想到周思成剛剛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阻止薛氏請大夫,寧越心中一動。
莫非她并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否則他們?yōu)槭裁床桓易屗创蠓?
“姑娘怎么了”晴云見她神色凝重,有點害怕。
“沒什么。”寧越笑了笑,拿起藥碗隨手倒進花盆里,說道,“這藥是你煎的還是廚房煎的除了你有沒有別人經(jīng)手”
“奴婢煎的,除了奴婢沒有人碰過。”晴云看她倒了藥,有點忐忑,“姑娘,是不是奴婢煎的不好”
晴云,從小服侍她的心腹,原文里在她死后被薛氏趕到田莊嫁了個不成器的男人,從這點來看,這碗藥如果有問題的話,應該跟晴云無關。
寧越輕聲說:“你悄悄去把藥渣拿來,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晴云吃了一驚,卻又不敢問,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了。
寧越起身下床,找到紙筆寫了兩個字,剛寫完時晴云回來了,一臉緊張地說:“藥渣沒了,已經(jīng)扔了。”
“哦”寧越越發(fā)覺得自己猜對了,她慢慢吹干了紙上的墨跡,將小小的紙片折了起來,“以往也是這么快就扔掉的嗎”
“不是,”晴云搖頭,“奴婢記得這些臟污都是堆在角落里,好久才清理一回。”
“單單只扔了藥渣,還是連其他的一起扔了”寧越又問。
晴云說道:“奴婢特意看過,只扔了藥渣。”
寧越越發(fā)心中雪亮,這藥,肯定有問題。她笑著對晴云豎起了大拇指,夸贊道:“小晴云真聰明,竟然能想到去檢查其他的東西,厲害。”
晴云一下子就紅了臉,從前的寧越雖然對她很好,但很少有親密的舉止,也很少夸人,她羞澀地說:“姑娘一直教導奴婢要細心認真,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做到最好。”
“那可不行呢,一輩子的事那么多,要是每一件都要做到最好,豈不是把自己給累壞了”寧越笑著說道,“咱們呢,要緊的事好好辦,其他的小事就放輕松些,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
這一世的她就吃了認真的虧,把自己累得要命還不落好,重來一回,她決不會重蹈覆轍。
晴云懵懵懂懂的點頭,忍不住又問,“什么是要緊的事”
寧越把折好的紙條塞進她手心里,聲音里透著狡黠:“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悄悄地把這紙條交給薛貴家的,要她盡快來見我。”
薛貴家的,薛氏的心腹陪房,也是薛氏的左膀右臂,內(nèi)宅奴仆中頭一個有權的婆子。晴云在后廊找到了她,悄悄把紙遞過去,低聲說:“大奶奶讓你看了以后盡快過去西跨院見她。”
薛貴家的輕蔑地瞥了晴云一眼,大咧咧地打開了紙條,那上面只有兩個秀媚的字:賬本。
薛貴家的一個激靈,使勁把紙條揉成一團攥在手心,面色鐵青:“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