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可可也想過用別的詞語, 一開始跳進腦海里就是“丈夫”、“先生”之類的, 但她覺得那些都太過正式了。
面前的兩個人, 一個是曾經(jīng)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一個是親密無間的老公,
為什么不可以輕松一點呢?反正在這個浪漫的國度,幾乎所有的女孩都是如此向閨蜜介紹自己的另一半的。
周可可也知道易尋能聽得懂,等介紹完畢, 她害羞得有好一會兒都沒怎么說話。
易尋則比她淡定得多,雖然平日里屬于寡言少語的那種類型, 但在她的朋友面前,他非常給人面子,風度翩翩地與貝拉互相問了好。
不過, 當貝拉在吧臺前, 用虹吸壺為他們煮著咖啡,低下頭的瞬間,這個剛才還一本正經(jīng)的人就按耐不住了起來。
周可可坐在店里的長條桌前,正捧著臉欣賞好朋友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易尋無預兆地側(cè)過頭, 吻了她。
“唔……”
周可可猝不及防, 沒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烘焙屋特有的香味縈繞在四周, 這個吻嘗起來也是意外的香甜, 醉人心脾。
因為是工作日, 店里客人并不多, 她推了易尋兩下沒什么用, 索性放棄了抵抗。
被發(fā)現(xiàn)卻是難免的事,無意中一睜眼,貝拉已經(jīng)笑吟吟地看了他們好幾次了。
好在接吻對于法國人來說,完全是見怪不怪的事,就跟吃飯睡覺一樣日常。
貝拉端著咖啡和小蛋糕走過來,周可可趕緊紅著臉把人推開。
她有點窘迫,只能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打了易尋一下以泄憤,完全忘了剛才是誰說出了那句膩歪死了的“cheri”。
“我?guī)湍懵?lián)系過mof協(xié)會的人,他們說……”貝拉忍了笑說正事,“兩年前的那次事故不會影響你后續(xù)的比賽資格,這次你可以正常報名的,帶上你的護照過去就可以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可可從與易尋的暗暗較勁中抽出手來:“真的嗎?”
她很開心,起碼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代表著她就此擁有了機會。
來的路上還為此顧忌了一陣,擔心會白跑一趟。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這個好消息,貝拉還給她留了另一個大大的驚喜。
晚上一起去附近的酒館才發(fā)現(xiàn)。
一走進門時,周可可被一群親切的熟面孔團團圍住,真的是叫他們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怎么都來了?”
竟然都是以前的同學們。
貝拉摟著她的肩膀笑:“我提前告訴大家你要來巴黎,他們就都趕了過來。”
頓了頓,貝拉由衷地道:“我們都很想你。”
這些同學中,除去在巴黎工作的,還有幾個為了她專程坐火車從別的城市趕來,周可可來巴黎,本來只打算低調(diào)地見一見貝拉,她實在是低估了自己的人緣。
她一直沒察覺到,為數(shù)不多一起在博古斯同期研習的女生中,自己就是最受歡迎的那個。
作為熱情開朗的亞裔女孩,同時又非常努力,身上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很少有人不想與她做朋友。
她身邊也從來不缺追求的人。
不過這好像就是不那么值得提起的一件事了,因為提了也沒什么意義,周可可當時忙得都沒有時間談戀愛。
為了學業(yè)和愛好每周在兩個城市來回穿梭,能維持日常社交,偶爾跟同學一起開開派對已經(jīng)是盡力。
而且在那個時候,面對異性拋來的種種暗示,周可可的反應又總有種天然的遲鈍。時間長了,即使有那么幾朵初初起了苗頭的桃花,也都漸漸轉(zhuǎn)換成了友誼。
——即使如此,這倒也絲毫不影響她依舊受大家的歡迎。
站在酒吧的門口,老同學們對她不要太熱情,一個接一個地擁抱了過來。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而學廚的還是男生偏多,第一個抱住周可可的男同學讓她稍稍遲疑了一下,不管怎么說,易尋還在場。
而下一秒她的顧慮就被生生打斷,因為他們的熱情也同樣一分不少地給了她帶來的男人,抱完了她,他們竟然又接著去抱易尋。
“……”這下周可可更加傻了眼,甚至有了些驚恐。
她很擔心他會抵觸與陌生人這樣的接觸,畢竟是骨子里傳統(tǒng)的中國人,不一定能接受得了異國的文化。
其實貝拉也是在剛見面的時候照顧了他的習慣,有所克制,只跟他握了握手。
沒料得住這些粗神經(jīng)的大男人大大咧咧就抱了上來。
周可可回過神,“擁抱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整個過程中,易尋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感,并且還一一拍過了他們的肩膀。周可可意外地發(fā)現(xiàn),站在這群歐洲人中,他居然才是個頭最高的那個。
來不及東想西想,他的手已經(jīng)平靜地牽了過來,帶她隨眾人一起入了座。
一排雞尾酒被服務生盛上了桌,色彩斑斕各異,冒著晶瑩透亮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