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周可可真的感覺自己在做夢。
聽見他的聲音,她才如夢初醒。
有了反應,第一個動作就是撲上去,將人一把抱住。
在她身后的走道上,乘客陸陸續(xù)續(xù)地經過,不時投來側目。
偶有幾個被男人英俊的臉龐驚艷, 走出老遠還意猶未盡地回過了頭,要再看一眼。
過路的人漸漸少了。
易尋拍了拍周可可的背, 把她牽起來,帶著換到了前面的機艙。
重新坐下時,周可可的心情已平復了很多, 從最開始那陣兒震驚中緩了過來。
她呆呆怔怔地吁出一口氣,嘀咕道:“我說你最近怎么……”
其實,想明白也就是認出他的那一刻的事。
從周可可提出要去法國的第二天開始,易尋就開始了他的忙碌, 其中的聯(lián)系不言而喻。
現(xiàn)在仔細想想,他應該是當時就計劃好了, 幾乎跟她同一時間申請了簽證。
也是在她訂了航班之后,緊跟著買好了機票。
后知后覺琢磨過來的周可可除了滿心的感動, 莫名也生出一絲絲小小的怨懟,她話只說了一半,輕輕一下捶打在他身上。
然后, 把他的胳膊抱了過來, 一臉愧疚, 也一臉依戀地貼上去。
女孩的臉在易尋的肩臂上蹭了又蹭。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她說來又有點難過:“你辛苦成那樣,我寧愿你不要跟著來。”
比起每天看著他工作到那么晚,周可可覺得他不如不要陪自己,即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真的驚喜得要蹦起來。
周可可的頭發(fā)被捋開,撥到了耳朵上,那只手擱在那里沒收走,捏了捏耳垂那塊瑩白的軟肉。
“太遠了,我不放心。”這句話被易尋說得輕飄飄的,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可以被這短短七個字,輕易帶過。
但周可可這里帶不過。
她只能又捶了他好幾下,動作卻漸漸慢下來,變成了撫摸。
“你這個……壞蛋。”她吸著鼻子,嘴里輕聲埋怨著,卻將他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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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升入了高空,進入穩(wěn)速飛行階段。
陪著周可可說了會兒話,易尋便放下了座椅,開始了他的補眠。
周可可卻始終精神奕奕的,原因不明,也許是因為他給的這個驚喜實在太大,讓心情始終保持在了興奮不下的狀態(tài)。
以至于接下來的航程里,她都沒怎么睡著,甚至難得有點百無聊賴。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中,周可可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支著腦袋,盡情地欣賞男人好看的睡顏。
以前也不是沒有看過,只不過她好像永遠都處于趕時間的狀態(tài),從來沒有花過這么長的時間去仔細觀察他睡著的模樣。
易尋在睡夢里微微蹙了眉,依稀能見到疲態(tài),她心疼之余,卻莫名地迷戀這副略帶頹廢的感覺,他平日里耀眼的光芒好像就此都收攏了起來,將最無害的一面向她展露無余。
能夠這樣看著他睡覺,周可可感覺心里很踏實。
她以前倒沒有發(fā)現(xiàn)易尋這么能睡。
航班飛了有多久,他幾乎就睡了有多久,讓周可可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他的職業(yè)習慣。畢竟他經常出差去很遠的國度,起碼應該需要養(yǎng)成在飛機上隨時入睡的技能?
周可可各種胡思亂想,以此來打發(fā)旅途中的漫漫時光。
周可可已經點過了三回餐,當冰淇淋球吃到最后一口,她聽到了飛機要下降的廣播,下意識回頭看看,身邊的人才剛剛醒。
“我們已經在巴黎了哦……”迎上他初醒時分稍顯迷惘的眼神,周可可聲音輕柔地提醒道。
他“嗯”了一聲,目光慢慢落下去,放在她吃剩的冰淇淋上。
“你餓啦?”易尋靠過來,替她把那一口吃掉,還舔了她手指上遺落的一點的時候,她臉紅卻也忍俊不禁地問他。
問完隨即就釋然。
也對,睡了這么久,中途都不帶醒一下的。
空姐過來送餐時,周可可都是小心翼翼地對人作出“噓”的口型,盡量不讓她們打擾到易尋睡覺,以至于這么長的時間里他什么都沒吃。
周可可問完卻禁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個點在法國才入夜不久,換算在國內,卻已到了凌晨。
易尋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