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想了想,如實回答:“未來幾天應(yīng)該都要加班吧。”
易尋昨天就回來得很晚,說是最近會暫時忙碌一陣子,這兩個孩子來得挺巧,他們好像都很害怕他。
易知高興極了:“真的嗎?”
“真的呀。”周可可邊說邊撈起了焯熟的海帶,浸入冰塊中。
“本來以為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吃飯,準備的東西就清淡了點,不要介意。”她笑了笑,流離臺上幾乎都是蔬菜,手起刀落之間,它們被她利落地切成極細的絲,倒是引來兩個孩子“哇”的贊嘆。
“我一直以為電視上拍的切菜鏡頭是被剪輯過的……”小雨點捧住臉頰,看得呆呆的。
易知也咽了一口口水:“姐姐做什么都好吃。”他的眼睛忽閃忽閃,“我明天可不可以也來蹭……”
他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一口把那個“飯”字咽下去,“我明天也想來找姐姐玩。”
“可以呀。”周可可沒多猶豫,就輕松答應(yīng)了,“后天也來吧。”
兩個小家伙都是暗暗一喜。
“但是要每天多寫一張理綜試卷,不許抄答案,我會檢查。”下一秒,周可可停下刀,認認真真地補了一句,“就從今天開始。”
“……”場面暫時一僵。
見易知愣住,她歪過腦袋:“不愿意嗎?”
他呆滯了數(shù)秒,猛點頭:“愿意!”
周可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轉(zhuǎn)向他身邊的女孩,“小雨點也是。”
“嗯。”對方也弱弱地把頭點了,露出怯生生的笑容。
吃過了晚飯,也盯著兩個孩子寫完了作業(yè),周可可開車把他們各自送了回去。
回到家再磨蹭磨蹭,就到了往日里慣常的睡覺時間,這一天她沒有等到易尋回來。
再見到他時,就是第二天清早了。
周可可從夢中轉(zhuǎn)醒,面對眼前睡熟的男人,先是在迷糊中恍惚了一下。
然后,才慢慢伸出了手,在那張安詳?shù)乃伹皯易 ?
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她很快想了起來。
就是他們剛結(jié)婚,彼此還不甚熟悉的那會兒,也有過這么一次,易尋徹夜未歸,清早回來,便靜悄悄地躺在了身邊。
這一次,她沒有被他嚇一跳,也不再是那么愣生生的不知所措。
甚至于,如果不是襯衣還完好地穿在他身上,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她會習(xí)慣性地以為,昨晚他們本來就是一起入睡的。
因為很多個夜晚,都是如此度過。
直到男人睜開眼睛時,她的手才落了下去,聲音輕輕地喊他:“易尋。”
易尋瘦削的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周可可手指觸及到的地方有些粗礪,她轉(zhuǎn)而又摸了摸那片柔軟的下唇,他微闔著眼睛,下意識去親吻。
她的手被他握住,緩緩?fù)吕ィ肓诵乜凇?
易尋的睫毛抖了抖,又合上了。
他很忙,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早出晚歸成了常態(tài)。
出發(fā)去巴黎的那天,是周可可自己一個人去的機場。
周可可愿意理解易尋的工作,就像他理解她一樣。
只不過,當(dāng)提醒登機的廣播響起來,她給他打臨行前的電話,沒有接通的時候,還是沒防住心中那點淡淡涌起的惆悵。她嘆了一口氣,提起了背包。
“歡迎乘坐本次航班。”飛機的入口處,空乘笑容滿面地迎接著乘客,甜美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治愈力,稍稍撫慰了人的心情。
隨著人流的涌動,周可可仰起頭,數(shù)著座位號,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前。
她心不在焉,一手拿著機票,還有一只手按在手機的撥號鍵上,準備著再打一遍。
入座時,也沒注意座位旁早已坐下的男人。
“嗡——”電話撥出去的同一時間,有振動聲在身旁響起。
周可可初時還沒放在心上,無意間一轉(zhuǎn)頭,對上對方的目光,整個愣住。
“……”
“嗡嗡嗡——”電話還在不安分地響,那個人低頭一劃,那陣聲音由此平息,她手機的屏幕上跳出計時的數(shù)字。
周可可沒去管,她揉了揉眼睛。
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是以這副茫茫然、木愣愣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人看,回不過神來。
易尋瞧著她這副失了魂的樣子,笑了。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