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家的時間已是華燈初上, 阿秀困的像個點頭機,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裴太太心疼的說, “快叫阿秀躺下睡吧, 這樣多難受啊。”
“我們也該回了。太后娘娘說明天讓我?guī)О⑿氵M宮, 我再帶阿秀過來。”
裴老太太真舍不得胖重孫,心里又恨了一回死老頭子,非得把孫子趕出去,她好好的孫子孫媳婦還有胖重孫,都要住外頭府里,受這樣的委屈。
罵一回糟老頭子, 裴老太太吩咐丫環(huán)拿出件薄被被來給阿秀裹上,又傳轎子進來, 讓白木香抱著阿秀坐轎子到門口再換馬車。親自給阿秀裹上薄被, 摸摸阿秀胖嘟嘟的小臉兒,“孩子累了。”
裴太太也說,“那你們這就去吧,明天從宮里回來就過來, 你們那府里什么都是新備的, 鍋灶都生。”
“知道了。”白木香笑,“外頭晚了,都別出來,明天還來吶。”
幾個年輕的兄弟姐妹送了他們一家子出去,白木香在轎子里辭了大家伙兒,裴如玉不坐轎, 這是老裴家的規(guī)矩。據說裴老太爺一向反對男孩子太過嬌慣,故而男人在家都不坐轎,大門口到內宅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全靠走。
阿秀在路上就睡著了。
裴如玉把兒子接過去抱著,白木香摸摸兒子的小臉兒,“你見太太對阿秀那個喜歡,我嫁你好幾年,也沒見太太對我露那么個好臉兒。”
“兒媳婦跟孫子怎么一樣。”裴如玉說,“等阿秀娶了媳婦,你就知道太太的心了。”
“那能跟太太一樣,我肯定特別疼媳婦。”
裴如玉笑,“太太現(xiàn)在也不敢不疼你,你多威風啊,紫袍玉帶的,你現(xiàn)在比祖母也就差一線罷了。”
白木香得意的翹起下巴,“這叫什么,這就叫今非昔比啊”
裴如玉一陣輕笑,“還叫揚眉吐氣。”
“知我者,夫君也。”白木香啾的親了裴如玉一下子,裴如玉連忙看一下兒子,見兒子睡的香,裴如玉義正嚴辭,“這事咱倆時才能干。”
“你小時候就立志娶個聰明媳婦了。以前我還以為是你編來騙我的呢。”白木香好笑,“那會兒你才多大,就知道娶媳婦的事了”
“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三歲就知道咱倆定親的事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么樣子”
裴狀元當然不可能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白木香說,“我在村兒里時常拿你吹牛,別說,有時你家的招牌還真好使。”
“咱家。”裴狀元糾正。他當然知道白木香頂著他未婚妻的名頭招搖撞騙的事,當初他為什么不愿意親事,就是瞧著這女人不像正路人,結果,祖父非讓他娶
好吧,事實證明祖父的眼光還是比較精準的。
兩人閑聊著就到了家,穆宣帝賞賜豐厚,這處宅子離相府不遠,正經五進大宅,可見對白大人的器重。正房已經收拾出來,夫妻二人先進屋把兒子安置好。小家伙從小身子骨兒壯實,睡覺也踏實。
夫妻二人洗漱后也早些歇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內侍上門,宣裴如玉進宮。
裴如玉讓司書陪著內侍官吃茶,白木香也要進宮給太后請安,裴如玉不忘提醒她一句,“離嘉祥公主遠點,她馬上就要嫁給親大食王子了,現(xiàn)在心氣不順。不要理她。”
“哪個大食王子啊”
“能有哪個,就是陸侯逮住的那個。”
“哦,阿丹哪。”
“我都忘他叫什么名兒了,難得你白大人記憶力超群,這還記著哪。”
醋酸味兒撲面而來,眼瞅裴如玉的面色也變成醋色兒了,白木香賠笑兩聲,上前給裴如玉整整衣領,“他這名字不似旁的異族人好幾個字,比較好記,就記住了。不過階下之囚而已。”
裴如玉攬住白木香的纖腰,忽然在她圓溜溜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記,白木香笑嗔,“不正經。”
“等回月灣,咱們再生個老二吧。”
“這回生個閨女。”
倆人話題轉眼就歪到風月之上,好在裴如玉還記著進宮的事。尤其阿秀正歪著小腦袋看著爹娘,突然學了一句話,“不正經。”
白木香驚嚇住了,連忙抱起兒子,“小孩子可不能說這些話。”
裴如玉云淡風輕地,“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懂哪。”
夫妻二人一道進宮,裴如玉去昭德殿陛見,白木香則是去后宮給藍太后請安。
越不想看到誰就越能看到,白木香只得盡量離嘉祥公主遠些。藍太后這樣年紀的婦人都很喜歡孩子,尤其阿秀這種生得白白胖胖的寶寶,會說話會行禮,大人說的話能聽懂一些的。
白木香還是個顯擺兒子小能手,背兩首小詩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她還能順帶顯擺一下丈夫,“穿衣吃飯的事情我管,讀書識字就是他爹的事了。”
“你們把孩子教養(yǎng)的很好。”藍太后問阿秀喜歡吃什么,阿秀大聲說,“糖”
立刻有宮人捧上一碟飴糖,阿秀看著這么多糖,口水都要淌下來了,白木香只給他拿一塊,同那宮人道,“勞煩把其他拿走,阿秀一天只能吃一塊糖。”
就這一塊阿秀也很知足,小嘴巴張的大大的等著他娘投喂,那幅背著小胖手腆著小肚子張大嘴巴的模樣逗笑一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