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可辛苦大殿下了。”
劉琰看她臉上又有了笑模樣,便也不再提起懷戎,讓人好好照料這匹馬,自己和許京華回慶壽宮。
“對了,娘娘說,皇上設(shè)宴,還會有別的皇室宗親。”
“對,我那幾位皇叔,還有長公主們,應(yīng)當(dāng)都會來。”
皇上四個弟弟,除了齊王之外,另外三個分別封了桂王、榮王、茂王,這三位親王的生母,都是山東士族出身的世家女。
“二皇叔的生母,早年因?yàn)橹\害父皇,被先帝廢為庶人,沒兩年就死了,剩下兩位都還活著,封了太妃,與其他太妃們同住在寶慈宮。”
許京華嚇了一跳:“謀害皇上?”
劉琰道:“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父皇好像還沒被立為太子。父皇以下,桂王最長,那庶人想讓自己兒子做太子,便鋌而走險(xiǎn)。”
許京華聽得心撲通撲通狂跳,“這也太狠毒了,還好皇上沒事。”
“娘娘沒同你說過?”
許京華搖頭:“沒有。”答完她腦子一轉(zhuǎn),想起一事,“那時娘娘……”
“過去的事不提了,當(dāng)時二皇叔正年幼,此事沒牽連他,先帝把他交給于太妃撫養(yǎng),跟另兩位皇叔比起來,他算是安分守己。”
“另兩位怎么了?”
“現(xiàn)在也都安分了,就是父皇剛即位時,尊娘娘為太后,這兩位不服,鬧過一場。”劉琰臉上浮起招牌假笑,“所以見了他們,面上過得去就行,不用太當(dāng)回事。”
許京華指指大殿下的臉,“像你這樣笑嗎?”
劉琰:“?”
“我可學(xué)不會。”許京華搖頭,“我還是老實(shí)跟在娘娘身邊吧。對了,長公主們呢?”
劉琰讓她說的,繃緊了臉,一絲笑都沒了,“長公主們更不必?fù)?dān)心,她們同親王不一樣,夫家、子女的前途,還要仰仗父皇,一個個都聽話得緊。”
“那些王爺不用嗎?”
“皇室子孫的前途是定好了的。”
先帝吸取太和之亂的教訓(xùn),諸子分封時,只封王不就國,雖有實(shí)封,卻對封地?zé)o管轄權(quán),且無詔不得離京。到下一代降級襲封,一樣的不入朝不領(lǐng)兵,只做富貴閑王,當(dāng)然談不上前途了。
許京華聽說不讓離京,先覺得有點(diǎn)兒慘,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老爹只封侯都有二十頃地,還有別的俸祿,這些王爺們更不知富貴多少倍,而他們也未曾立下什么功業(yè),不過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就說:“真便宜了他們。”
劉琰被她逗笑:“不錯,確實(shí)便宜了他們。但也沒辦法,畢竟是先帝的子嗣。”
這番介紹,徹底把許京華對皇室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敬畏,掃得一干二凈,等回到齊王府,她還背了人一五一十告訴老爹。
“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怕他們,全不是好人!”許姑娘氣勢十足地下了結(jié)論。
許俊皺眉瞪她一眼:“你到底哪來這么大的口氣?”
“這怎么是我口氣大呢?這些都是大殿下告訴我的,至少不是假話,那么說來,皇上心里定也瞧不上這幾位,您要是見了他們也哆哆嗦嗦,我看皇上未必高興。還有娘娘,也不會高興。”
許俊聽太后說過當(dāng)年事,自然知道這一點(diǎn),但是,“我要怎么樣,我心里有數(shù)。你不管怎樣,是個晚輩,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上可不許露出來,讓娘娘為難!”
“哎呀,我知道,我不吭聲就是了。對了,爹,咱們搬進(jìn)新宅,皇上娘娘都開宴,那咱們要不要請客啊?”
“你叔父同我商量過,想先在這府里宴請賓客,帶我認(rèn)識那些達(dá)官顯貴,但我覺得不必,咱們關(guān)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就成。”他是回來尋親的,能得個侯爵,已經(jīng)是天上掉餡餅,許俊沒再指望過別的。
許京華贊同:“咱們同那些人也說不到一塊去,還是算了吧。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不要請宮里的皇子公主……算了,不請公主,就請幾個皇子,來家里做客,怎么樣?”
昨晚許俊臨睡前,想起白天和太后說的話,突然想明白太后說的皇上有“別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嚇得半宿沒睡著。
這會兒聽女兒提起要請皇子,許俊立刻反對:“請什么皇子?咱們那宅子,請皇子們?nèi)ィ鞘呛~人家!”
“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請大殿下了。”
許俊盯著女兒看了一陣兒,見她坦坦蕩蕩的,并沒有“別的意思”,才放下心,說:“等宮宴過了再說吧。”
許京華也不急著定這事,住在齊王府,她自由許多,想出去逛,齊王都由著她,只要求她出門必須帶隨從。
她便每日穿男裝出去玩,看見什么東西有趣,就順便買一點(diǎn),零零碎碎的,到三日后搬家時,竟也裝滿了一口小箱子。
“這是我的百寶箱。”許京華笑嘻嘻地把箱子搬進(jìn)自己房里,和這幾日一直守在這邊的翠娥說。
翠娥上前要接,許京華直接放到桌上,剛要打開,外面來人回稟:“姑娘,大殿下來了,說是給您送賀禮的。”